水之中,深綠的光影在時時皴起的漣漪中輕輕閃爍。李成器臀上已痛得有些發木,心中空空蕩蕩,反倒不甚懼怕他們要將自己帶往何方,只是本能覺得這朦朧清幽情景裡融了無限柔情蜜意。這本該是兩個人一起來看的明月楊柳,可是花奴進不來,自己回不去。此時花奴一定在他府中望著明月,計算著時刻等他回來,或許他還擺了酒,等候同自己一起度過這連風裡都含著甜香的夏夜,自己卻又負了他的願望。他此生總是一次次地看見人間最美好的勝景,卻又一次次無可奈何擦肩而過。
也不知在一重重垣牆迴廊中行了多久,燈光漸漸稀少,只能靠著素月清輝看到花木蕭疏山石傾塌。行到一處小院門前,前面張易之的肩輿停了下來,有內侍去開了院門,這杳無人跡的所在驟然響起叮叮噹噹的鐵鏈聲,倒是讓李成器渾身一顫。太熟悉的恐懼浮上心頭來,原來從洛陽換到了長安,等待他的卻絲毫沒有改變。
內侍將李成器從藤床上架起來,張易之也下了肩輿,跟隨著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