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副修過心理學,但我進來以前,跟江立透過一個電話。他說人在戀愛的時候,會想盡一切辦法滿足愛人的任何要求。”程亦涵站起來走到江揚身邊,“江揚,這是我們的本能,你不需要為這個感到困擾。而且我一直相信,你始終知道應該怎麼做。”
江揚側頭微笑:“愛上我真是蘇朝宇的悲劇,本能只會讓我猶豫,卻無法改變我的決策。”
程亦涵黑眼睛裡閃著信任卻又無奈的光,他等著。
12(烈焰美酒)
印表機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一張正式的調令緩緩吐出:“情況未明,特別行動組自即日起24小時待命,包含隊長蘇朝宇少校在內,任何相關人員不得擅離基地指揮中心。”
江揚從容地拿起筆,刷刷地簽字蓋章,要交給程亦涵的時候卻又苦笑:“我見鬼的直覺告訴我,這種東西會讓蘇朝宇離開得義無反顧,可是我知道我別無選擇。”
程亦涵說:“您不能過問不能派遣行動隊的原因,他也知道。”
江揚重新端起茶,座椅轉過去對著窗外,他抿了口茶,低聲說:“如果羅燦出事,就算他原諒,我也會無地自容。”
程亦涵敬禮,又說:“剛剛接到元帥府的電話,第一副官秦月朗上校今天下午一點到達基地機場,希望約您共進下午茶。沒有公務,只是帶來元帥和首相的精神上及實物的問候。”
江揚擺手表示由著自己副官安排,程亦涵便敬禮離開。江揚又坐了一陣子,還是拿出手機,想給蘇朝宇打個電話,約他一起吃晚飯──就像預料之中的那樣,對方關機。
秦月朗的班機比預定早點,到達的時候剛剛過了午飯時間,他拎著簡單的行李叫車去江揚官舍,他早來慣了基地,只是跟程亦涵通了個電話而已。
初秋,江揚的庭院裡開滿了雪白的秋玫瑰,香氣清幽甜美,十分宜人。安敏給秦月朗開門的同時,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秦月朗倒覺得奇怪──難不成現在那個向來勞碌命的江揚也學會了午後翹班,回家小睡片刻?他好奇地望過去,只見鬱鬱蔥蔥的玫瑰花叢中,支著一架極大的藤製雙人鞦韆,隱約能看見一個修長的人影。安敏壓低了聲音說:“那是蘇朝宇少校。”
秦月朗沿著庭院裡的鵝卵石路走進客廳,他覺得這種場景相當有趣,畢竟江揚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小,那個有琥珀色小卷毛的家夥就沒有過體貼溫柔的美德。
愛情,真的能讓人改變許多呢。
秦月朗把安敏打發走,自己輕車熟路地開啟平時只是個裝飾的酒櫃,開始擺弄那些名貴的酒和酒具。
院子裡的蘇朝宇其實並沒有睡得很沈,半夢半醒間聽到有人進門,掙扎了片刻便起身回房,秦月朗正旁若無人地擺弄那些瓶瓶罐罐,看到蘇朝宇,便招呼他過來坐。
中學的時候蘇朝宇曾經因為好玩去酒吧打過碟,此刻一眼就看出,秦月朗剛剛完成了難度極大的“七色彩虹”,一杯酒內,沈澱於杯底的紅色、懸著的綠色、藍色、橙色直至最上層的白色,層層清晰可見,不見雜染,色澤豔麗如同雨後彩虹。
蘇朝宇忍不住露出驚疑讚賞的神情來,秦月朗笑著掏出鉑金的打火機,啪地點燃了最上面的白蘭地,在豔藍色的火苗猛竄出來的瞬間,立刻蓋上一片剛切好的檸檬,一時整個廳堂已經瀰漫了酒香和檸檬的清香。秦月朗把這杯酒推到蘇朝宇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江揚唯一會調的一種酒,最烈的部分玩個花樣就燒盡了,剩下的薄荷酒啊石榴汁啊,刺激比較小,看上去又漂亮的要命,最適合在宴會上哄人,”
秦月朗淺褐色的眸子在陽光裡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灰金色,大多數時候神情中都流露著玩世不恭的不羈,但有時候卻會顯出深刻的憂傷和沈沈的無奈。
“可是也太雜耍了些,千萬別跟他學。”秦月朗從酒櫃裡找出一瓶限量的灰雁伏特加,兌上幹末酒加新鮮的玫瑰花瓣和冰塊,晃了晃抿了一口,揉了揉蘇朝宇睡得亂七八糟的藍色短髮,笑起來:“別這麼警惕。江揚變得過分認真以後,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嗯?”蘇朝宇早晨起來的時候有明顯的感冒傾向,江揚堅持說年輕的時候也得好好保養,因此強迫他請假一天,在官舍裡休息到完全康復。但蘇朝宇本人總覺得特別行動隊剛剛成立,隊長的缺席影響士氣,因此甚至跟江揚吵了一架,雖然最後不得不在長官的強權下低頭,但怨氣還是有的。
細心敏銳的秦月朗當然看了出來,他正想說些什麼,手機卻響了,程亦涵發來資訊:“江揚長官被要求參加軍事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