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要省些的。”
一直坐著玩指甲的女子,一身大紅色盛裝,正是王爺新納的熙側妃娘娘。她此時終於抬眸,吐字清脆:“娘娘覺得咱們府內有什麼地方是該省的呢?”
“我昨日看了冬雪閣送來的賬簿,府裡許多院子的月例用度開銷實在是太大,就拿夏日的冰來說,不是每個院子都要送,那些沒有位份的男色女色,不過一個下人,他們也配使得昂貴的冰塊。”
熙側妃是個最苦熱的主兒,聽了話,也拍手贊成:“確實該這般,那些個下人有冰消夏,妾身有好幾次卻無人送冰來呢。”
王妃看向總管:“許總管,這便是你的不對了,妹妹身子嬌貴,又豈能是下賤奴才能比的,你怎麼能供著奴才,反倒薄待主子呢?”
夏安跪在地上,聽的津津有味。這兩位女主子一口一個下人、主子,指桑罵槐。偷偷向上瞄一眼,總管並無惱色,反倒氣定神閒,看來是習慣了。
只聽總管解釋道:“並不是奴才不分主僕尊卑,而是為了更盡心的伺候王爺,才給各院都分了冰塊。娘娘您清楚,王爺一月要去二十多不同的院子,奴才若不給這些院子佈置好,王爺去了,豈不會責怪奴才不會做事。冰塊用的快,難免有供不上的時候,還請側妃娘娘恕罪。”
“也罷,總歸是要將王爺伺候好的。”王妃捧起茶盅,欲喝卻又放心,吩咐身邊的丫鬟:“瞧著,冰塊也真不經說,這麼快就消了。去,給換兩盞冰的來,莫熱著了熙兒妹妹。”
那丫鬟笑道:“熙側妃娘娘怕熱,喝的這涼茶,娘娘就算了,天氣已經轉涼,還是就著這溫的喝吧,可別回去壞了肚子。”
王妃抱怨道:“瞧這丫頭,仔細你的皮。”
熙側妃道:“娘娘可真會調教奴才,知道心疼主子。”
王妃卻道:“這算什麼好奴才,連作為一個奴才最基本的搖聽主子的話也學不會,早該拉出去賣了。”
夏安按捺不住,又想去瞧被拐著彎罵的總管,可是屋內氣氛實在過於詭異,他膽子小,只敢豎著耳朵細聽。
很快,小丫鬟捧了茶來。王妃吃了幾口,才似突然想起地上還跪了兩個人似的:“呦,咱們淨顧著說話,可讓這兩個奴才等的心焦了。”
熙側妃一直拿著茶盅冰手,突然說道:“娘娘,十五王爺迎娶的是妾身的閨閣好友,不知能否容妾身看上一眼禮單?”
“可以。”王妃示意丫鬟將禮單拿給熙側妃瞧。
“呀,我那妹妹可是有福了,聽說這鮫綃雲錦天下可是獨一匹,花紋精美,薄如蟬翼,卻可擋冬寒。”熙側妃滿眼羨慕。
王妃便道:“妹妹若喜歡,何不趁禮物未送出,求王爺賜下。十五王爺的賀禮,改送別的好了。”
“可以麼,妾身是怕冷又怕熱,見了這寶貝可就挪不開眼了。”
熙側妃竟真起了要求王爺賜下鮫綃雲錦之意。王妃借吃茶掩住嘲笑。突然聽到方才送茶的丫鬟尖叫,差點手不穩摔了茶盞。
“血,側妃娘娘手上都是血。”
熙側妃也跳起來,看著雙手叫道:“又沒受傷,怎麼會滿手都是血?”她雖驚訝,可並不害怕,倒是王妃突然見了這樣的場景,眼黑氣促,跌坐在椅上,半響緩不過來。
王妃身邊的一個婆子邊給王妃順氣,邊指著白蘇和夏安罵道:“好大膽的奴才,不知使了什麼妖物來害主子,還不快來人將這兩個犯上的奴才拉出去砍了。”
“奴才冤枉啊。”白蘇和夏安皆是伏地喊冤。夏安驚疑不已,怎麼會出血,那單子雖厚,也不過三層厚紙,如何能藏得下別的東西?
總管出聲阻止要進屋拿人的侍衛:“娘娘驚嚇,還不先去請御醫。”
那婆子犟道:“御醫是要請的,這兩個死奴才竟敢試圖謀害主子,一定要殺了。”
“放肆。”一直笑著的總管拉下臉來:“如何處置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熙側妃在丫鬟端來的盆中洗淨手,言道:“妾身並未受傷,怕只是哪個奴才開玩笑的吧,咱們可別小題大作了。”
王妃緩過神來,蹙眉道:“倒不是咱們苛待奴才,而是這些個奴才太不把咱們放在眼中,今日能開開玩笑,明日便敢動真格的了。此事咱們就該殺雞儆猴,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下人們好好瞧瞧,主子再不濟,也是他們的主子,要殺要打要賣還不是咱們的一句話。來人,將這兩個狗奴才……”
“娘娘。”總管也有些急了,出聲打斷王妃:“此事詭異的很,若是有人真想害娘娘,他們二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