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們不由地心生恭敬和臣服。
對於他的不凡風姿,讓欣王十分不滿,喝道:“顓孫溯謹,還不下跪接旨?”
顓孫溯謹以一種看戲的神情,老老實實的單膝跪地。
欣王暗哼一聲,展開聖旨宣讀:“太子顓孫溯謹貶為庶民,除國姓,賜死。”
話音剛落,有內侍端來毒酒,捧到顓孫溯謹面前。
欣王盯著那杯毒酒,他現在最想的事情就是溯謹身亡,只要溯謹一死,再無後顧之憂。
文武百官們神情各異,有幾人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所有的官員,他們神色的真假,瞬間的變化,均逃不過他們如鷹一般鋒銳的目光。
有官員跳出來,出聲喝止,“欣王殿下,太子位居儲君多年,言行舉止為眾臣表率,怎會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殿下,就這樣當庭處置太子,是否太過草率。”
有數人出列附和。
欣王知曉他們乃是溯謹麾下最忠心耿耿的心腹,既然事情到了這步境地,他們選擇繼續忠於廢太子,等事情一了,慢慢的將他們收拾乾淨。
欣王不急不慢的說道:“這是父皇的聖旨。”
覺察到欣王周身隱隱散發出的殺氣,加上外面已被重兵包圍,眾人不敢說話了。
侍衛解開繩子,顓孫溯謹拿起酒杯,修長的手指在玉色杯子的襯托下蒼白。
“成王,敗寇。”他淡然的彷彿置身事外,身姿如竹般挺拔清雅,保留著臨死前最後的尊嚴。
欣王問道:“溯謹,還有什麼話想說的?”
“要我怒罵嘲諷,你便有理由為難皇孫?還是,我乞命求生,你得一時爽快威風?”
欣王的臉一陣青一陣紅,對溯謹臨死前仍不改傲慢,感到咬牙切齒,立刻示意侍衛強行灌毒酒。
在侍衛動手之前,顓孫溯謹毫無遲疑的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冰涼的酒水在唇齒間留下苦澀的滋味,酒杯從指間滑落,摔了個粉碎,清脆的碎裂聲重重地敲擊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頭。
太子將死,有人驚慌悲慟,有人面露喜色……
暗紅色的血液從嘴角溢位,在面板上滑過,癢癢的。顓孫溯謹抬手摸了摸,明明手指就近在眼前,可他什麼都看不清,隱隱約約的又聽見欣王的聲音響起。
“欣王顓孫溯良品行端正,溫順恭謙,可堪以大用,另護駕有功,因此策立為太子。朕年事已高,且抱病在身,無力無心於朝政,待亂黨伏誅,讓位於太子。”
顓孫溯謹笑了笑,這可真是一出好戲。
可惜,他看不到後面了……
侍衛蹲□,探了顓孫溯謹的鼻息和脈搏,隨即稟告道:“殿下,人已經死了。”
大局已定。
欣王和皇后相視而笑。
“接下來,我要徹查廢太子謀逆一案,參與者一概處死!”欣王頗有威嚴的說道,然後吩咐身邊大將撤去外面的重兵,省的皇上醒過來發現這些,懷疑他些什麼。
殿內噤若寒蟬,太子死了,什麼都挽回不了了,縱然對欣王有諸多不滿和質疑,也只能永遠的埋藏在心裡。
欣王一派的人見大功告成,立刻跳出行列,跪地行禮,高呼:“臣等叩見太子殿下!”
“溯,溯謹……”一直以優雅華貴的形象示人的太后步履蹣跚的闖進大殿,癱軟在地上,將沒了氣息的長孫抱進懷中,“溯謹,你快醒醒,別嚇皇祖母。”
顓孫溯謹的腦袋無力的耷拉在她的臂彎,沒有半點回應。
欣王擺出一副痛心和無奈的表情,步下臺階,扶住祖母的肩膀,“皇祖母,溯謹落得這樣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
太后不理會他,只一個勁的落淚。
欣王撇撇嘴巴,皇后立刻喚來宮女,讓她們帶走太后。可是,無論如何勸說,太后就是不動,皇后無奈,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身為兒媳婦的總不能一直袖手旁觀,落一個不孝的罪過。
太后抓住皇后的手臂,死活不肯離開。
欣王有些不耐煩了,“諸位愛卿請先各自回府,切記不得離開帝都!”
“沒有朕的允許,誰敢擅離大殿一步?”
殿外忽然有一道威嚴的聲音如驚雷般炸響,同時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被拋進來。
人頭不偏不倚的滾落到欣王腳邊,在黑石的地面上灑落幾滴早已冷透的血。
欣王定睛一瞧,認出那人頭正是負責控制皇宮局勢的心腹大將!
他頓時驚駭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