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暮夕無法否認童晉的話,他也同樣不想承認,這樣的童晉,確能讓他感動。然而自己與他終歸不是一路人,景暮夕狠心道:“童晉,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勸你收回吧。”
童晉苦笑,“太晚了,小景,太晚了。”
景暮夕心中也是苦澀,童晉,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的心可以裝得下那麼多人,少我一個又能怎樣?你我一正一邪,同是男人,又有血海深仇,這一切,你能無視我卻不能。不是同路,早晚都要分道揚鑣,你我都清楚得很,你這般做戲,卻又是給誰看?
見他不說話,童晉又道:“小景,至少現在我還想陪著你,不管能走多遠,暫就這樣吧。”
景暮夕不再反對,罷了,隨他去吧……
☆、地下密室
四十四·地下密室
一行人向西行了四日,正值九月初一一早上了驚鴻山。
驚鴻山並不如何高,遠望形似美人回眸,大自然鬼斧神工,端地把這美人塑得惟妙惟肖,故此山得名“驚鴻”。
眾人由融火宮弟子引著,緩緩上了山。聽那弟子說,其他門派均已到齊,只等靈教了。
既來之,則安之,童晉此刻也不再顧慮,悠閒地走在景暮夕身側,“小景,倘若競天劍真在此處,你便信了我不是害你全家的兇手,是不是?”
景暮夕想若真如他所說,自己手上的是假劍,而真劍在俞月影這裡,那麼人的確有可能不是童晉害的。可如果俞月影才是害自己全家的真兇,她又為何明目張膽地將競天劍拿出來?這事愈發撲朔迷離,景暮夕加快了腳步,“等我看到了競天劍再說。”
童晉輕聲嘆息,“小景真無情。”
弟子將幾人引到融火宮大堂,童晉抬頭瞧了一眼堂上懸著的巨匾,“赤火堂”三個大字金燦燦地閃著光芒。童晉心中明亮,這隻怕不是巧合。
各門派果已到齊,已分別在兩側落座。方蓮乍見父親,眼淚立時便湧了出來,哭著跑過去撲到方正道懷中,口中不停喚著“爹爹”。景暮夕和莫與之也急忙上前給各自師父磕頭,陳德關切地詢問莫與之是否受傷,方正道卻是連看也沒看景暮夕一眼。
“蓮兒不哭,”方正道輕撫著方蓮的背,“告訴爹,是不是有人欺負你,爹給你討回來。”
童晉只覺好笑,我當日在你面前擄了你女兒去,你若能替她討回來還不早就出手了。現在才來逞強,莫不是要把女兒送上門再給我欺負一次?這般想著還是有禮地抱了抱拳,“陳堡主,方門主,在下可是信守承諾,將個完好無損的徒兒和毫髮無傷的女兒還給二位了。”
陳德與方正道聽了,不禁想起他那日當眾擄人時的情景,面上俱是掛不住,只好不做聲。
方蓮拭去臉上的淚水,搖頭道:“沒人欺負女兒,是女兒想念爹了。”說著回頭望了童晉一眼,又低下頭去,“這幾日多虧童教主照料,女兒很好。”
自家女兒反倒為那大魔頭說起好話來了,方正道臉色沉了下來,“既如此,你二人先候著吧,咱們是客,還要聽聽主人家作何安排。”
景暮夕答了聲是,這才站起身,與方蓮一同站到方正道身後。
唐煥在景暮夕身旁撥出一口氣,壓低聲音道:“見你沒事,我總算放了心。”
景暮夕微微低頭,“多謝師兄。”
俞月影含笑坐在當中,見眾人站定,才道:“小女子遣去的弟子回報說童教主不肯賞臉,可叫小女子好生失望。不料童教主還是來了,有失遠迎,還請童教主不要見怪。”
“好說好說。”童晉連眼中都帶著笑,“我不過跟那位小哥開了個玩笑,有美人的地方,我怎會不來?”
聞言,俞月影假作羞赧地半掩面目,“童教主可不要取笑小女子了,天下誰人不知,童教主只喜歡俊俏的男子。”
童晉微笑點頭,“這事俞宮主放在心裡便是,怎好說出來,教眾人都暗暗罵我?”
景暮夕不喜童晉輕佻,忍不住便瞪了他一眼,卻見童晉正朝自己看來,還不著痕跡地眨了眨眼。景暮夕急忙正色,再不去看他。
童晉心裡便覺好笑,小景,這下你該明白,“美人”可不是俞月影,而是你了吧。
見童晉與俞月影往來均是些不成體統的話語,陳德再也受不住,“俞宮主,咱們也不要轉彎抹角了,若你手上還有一把競天劍,就早些拿出來給咱們看看。”
“什麼還有,競天劍就只有一把。”俞月影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指了指景暮夕一直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