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有幾樁案子?”
彈劾之風盛行,目前會同三司監審的瀆職舞弊案,怕是都積在他手上。我本不想問,但現在又不得不問。
“不下十樁。”
“幾樁是要命的?”
他沉吟半天,“……幾乎樁樁要命。”
嘆口氣,我把那抱著蛇的布包往他手中一放,“藥驅冬蛇,謀害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顧文古捧著那蛇,身子打糠般抖個不停,卻也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好生把持著不敢摔下,聲音卻顫著,越說越是小聲,“……山地草長溼重,本多蟲蛇……難以判斷……即使是人為,恐,恐怕白天,也早就佈下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郭怡只是被打,現在他們,是要你命啊!
他偏偏垂首默立,不語不言。
作孽啊……
“為江南同文,這樣值得嗎?”
他驚詫的看我,稍後仍是垂首不語。
我看著他,亦無話可說。
半晌,我無奈的打破沉默,“這樣,今晚文古兄先去我帳子歇了吧。西邊不遠,二十七號。”
顧文古這下倒是抬起頭來。“不可,那你怎辦?”
“無妨,我可去別處打發時間,不行再回來和你擠擠。”
“……不可連累賢弟。”
“一晚而已!”我幾乎動了真怒,“你怎的非要這樣置我於不義!”
顧文古嚇得一愣,猶豫再三,終於答應。
我心中煩躁,負手站在門口,等他收了卷宗和其他幾樣隨身東西,避開眾人,帶到我的帳篷。
進去引了火,告辭就要出去。
顧文古忙起身追著說,“多謝。”
“不必言謝,文古兄自便吧,好好休息。”
“……蘇賢弟,”要轉身出去,他忽然又喊住我,沉吟再三,再仰起頭是一臉認真嚴肅。“賢弟以為同文如何?”
心中有氣,我住了腳直接反問他:“文古兄是問我同文如何,還是暄兆文禍如何?”
顧文古頓了頓,方小聲開口:
“暄兆文禍……又如何?”
“呵……”我冷笑一聲,“不如何。”
“……怎麼說?”
我對上他的殷殷目光,頓了少刻,漠然啟開唇口。“不當如何,不論如何——天地悠悠,蒼然萬物;公道二字,自在人心。我輩區區凡人,數十載蹉跎一夢,豈勞奈何之,豈可,奈何之?”
顧文古張口結舌,直直看著我的一臉涼薄,時間之久,我以為他要看著看著,愴然欲慨,慨然欲泣。
然而最終他只是低首恍若離神般立著,良久未語。
我也不說話,就這麼陪他沉默著,直到他再度開口。
“……同文於我,是師長,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