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不熟的聲音,稍稍一想就記起來了,但是不想理,白塵繼續蹲著看魚,尋思晚上要不要點個清蒸魚來吃,或者叫小狼哥哥烤一隻?
“你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要不是你,單朗怎會受困此處?連我也被你帶害……”
“我是禍害的話,你還不滾遠點?”白塵掐片水草逗弄露頭的魚兒,魚嘴一張一合好可愛,旁邊沒有煩人的聒噪就好了,雖然奇怪臻月郡主怎麼也來了別苑,但是無心追問,生性怵女子,是真的。
“你以為我高興來?要不是為了單朗,我才不會自願受困。”
這樣啊……白塵扔了水草,回屋拿了糕點餵魚兒,斜瞟旁側一眼,笑道:“你既為他而來,何不纏他不放?巴巴找我說話,找茬還是找罵?”
“你別得意,就算暮王事敗,你也沒好下場,皇上願拿皇位換你出去,這便是你惑君罪由!朝臣們必不容你猖狂,你死定了!”
“你喜歡我嗎?”白塵笑得無邪。
臻月羞怒,“你奪我所愛,我恨不得你死!怎麼可能喜歡你?”
“若非喜歡,怎會巴巴地跑來找我,還提醒我小心朝臣諍言?你若不說,我還真沒想到這層,可見你懸心我的生死,才會替我思慮及後事,不是因為喜歡麼?”
“你……你無恥!”臻月頓足,甚至推了白塵一下,白塵順勢歪坐一邊,繼續喂著魚兒,笑道:“你怎生惱怒都無妨,不要動手就好,我不是君子,幸而也沒摔疼我,否則我一定會打還你,但若好生說話,我不介意奉陪,畢竟你是皇上的堂姐,就連順帝也對你看顧頗多,我終究要以禮相待,另則,你不是為了單朗而來,雖不知詳情,但你騙不了我,你應該是協亂一員……”
“你胡說!”臻月急得又推一把,白塵揚手揮開,冷眸冷笑,“你若心中無鬼,何至失態如此?今日也不是找茬而來,卻是得意忘形顯擺來的,此時此處亦算暮王勢力之地,雖不知周邊如何,但是你能自請而入便令人生疑,就算你也是皇上親近之人,暮王可拿你作人質一個,但是多一人亦是多一累贅,況你原本無足輕重,自請為質未必討喜,因此你是暮王從屬,甚至可自由出入,而皇上也並非一無所知,只是不屑問罪罷了,一句話,皇上或暮王都沒拿你當回事,你不過獨角唱戲,跳樑小醜而已!”
“你……你……”臻月戟指語塞,白塵哈哈笑,“你露餡了,我那些話是詐你的,你若篤定便是無鬼,你若惱火便是被我言中,既然你不經詐,我便直言詢問,暮王許了你什麼?”
“你少自作聰明!暮王的事與我無關,我是為了單朗才請為人質,進來只是確定他是否安好……”
“然後便由暮王作主,成你好事?”
“你怎……胡說八道!”臻月別開臉,心虛的掩飾。
白塵嘖嘆,“你想做妾就該謙卑而來,分明是想討我一個准許……”
“誰要你的准許?單朗中了順心蠱,暮王要他怎樣就怎樣……”臻月頓住,自知失言又不甘示弱,冷哼道:“總之你得意不了多久!”
“你呢?”白塵淡瞟一眼,“靠著暮王的幫襯,你又能得意多久?”
臻月微愕,狠狠道:“暮王成敗與我無關,我只償我所願,單朗原是喜歡我的,若非你半道插足,他不會迷惑至此!”
“你之所願莫不是一夜露水?”白塵不無哀憐,道:“回去吧!單朗不會如你所願,你應該知道我就是單朗十年苦尋的人,因此我不是半道插足,但你依然執迷不悟,無非因為單朗曾御前許言,卻不是緣於對你的喜歡,當日在蜀州未能跟你釋清,只因我當時有身份之憂,現下也該跟你明言了,單朗所說的喜歡只是因為你當時戴著那樣一個項圈,上面的鎖片酷似我當年送給他的平安鎖,他只是喜物類似,並非喜你這個人……”
“你胡說!我不信!”臻月哭吼,卻已弱了氣勢。
白塵喂掉最後一捻糕點,起身直視臻月,“你可知順帝為何命你留居宮中?”
臻月搖頭,眼中閃過莫名驚惶,白塵垂眸笑嘆,“你不該怕我,我其實不會打女人,相反,我很同情你,當然不是無端同情,只因你之不幸有小半緣於單朗,他若不渾說喜歡,順帝也不會有那般決意,之後命你居留宮中,只是為了解你困厄,同時也是勸你對單朗死心,因為順帝知曉,單朗只愛我。”
白塵說得隱諱,臻月卻已了悟,“你……你是說,順帝不高興單朗娶我,所以才命人致我無生養,後來留我在宮中,只是為了解除當初的癥結,一切只因單朗不會再想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