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問也是真的,不過待得自己用了這個身體,這呆子倒還識相,雖說話行事依然不倫不類的,老十倒也不嫌他。
薛蟠也只要馮淵不嫌他就行了,這等美人兒,雖說再不好褻瀆,但能得親近一二也是好的。見老十將一柄長槍舞得虎虎生威,雖一想起這人說可能要打他一回找補,那捱過板子曉得疼痛滋味的後臀,就一陣陣發緊,偏又覺得此等美人,就是挨一頓打也值,尤其見著老十收勢時那一眼的凌厲風情,再看香菱時,就覺得有些索然無味起來。
因得了老十“不要”的話兒,又見香菱當著自己都敢偷偷看老十實在礙眼,薛蟠一煩躁,就揮手讓小廝先送這三個丫頭回去,再轉頭就見著穆仁殷勤無比地親自拿了帕子給老十擦汗,薛蟠自己收拾得不咋的,眼光卻毒,見著穆仁那等塗脂抹粉油頭粉面的模樣兒,站在素面朝天俊朗無雙連汗滴兒都比別人的晶瑩美麗的馮淵身邊獻殷勤,不由就覺得礙眼,巧見有個小廝捧著茶盞上前,就伸手接過,直將茶盞捧到老十唇邊兒。
老十本是被人服侍慣的,又是個男女不拘的,雖因早年他皇阿瑪厭惡不曾明目張膽地怎麼著,但到了雍正朝,身邊兒也沒少美貌俊俏的小廝服侍著,兼之此時薛蟠雖神色過分殷勤,卻不曾有淫邪之思,老十也就大大方方地就著他的手將茶水飲盡,倒看得穆仁目瞪口呆。
他素來知道這弟弟是個好男色——
原好男色也不算什麼,這在文人武將間,本也是雅事一樁,像他自己和焦忠的關係,那就是兩家家長都認可的,他自己的妻兒和焦忠的妻兒也來往密切,並不做兩家待。只是馮淵比較要命,他是幾乎只好男色的,偏家中寡母前些年也去了,沒了人管束,就越發妻子不娶妾室不納,連個通房也無……
這女人有沒有的,說來也不算什麼,馮家早在上一代,因馮夫人青春守寡,女眷往來上頭就極淡,真個世交如穆家焦家,也沒人挑這個理兒。但子嗣也空虛,那就大大不好了。前兒馮淵看上個小丫頭,雖穆老爺聽說了惱得很,自家嬌養尊貴的女孩兒他看不上,倒為個可以隨意買賣的小丫頭險些兒連命都沒了!但惱過了,也暗自慶幸馮淵好歹在女色上頭開了竅,老友香菸延續有望!
穆仁也是為此才巴巴登了薛家門,和薛蟠好一番說,才說動他舍了那小丫頭。卻不想,薛蟠雖對那小丫頭有些兒不捨,聽得要到馮家來,倒是樂意得很。穆仁其實不太願意,但剛要了人家的心頭好,也不好立刻翻臉,只得帶著他來……
不曾想,馮淵先是對薛蟠頗和顏悅色,後是對那個前不久還拼了命也要納回來、據說還“立誓從此再不結交男子,也再不娶第二個女子”的小丫頭不假辭色直言拒絕,再就是……
薛蟠如此殷勤,馮淵竟也受得如此坦然!
——難道這才是真相?薛蟠打淵弟,其實是醋海生波由愛生恨?
穆仁傻眼,他特特在連日忙碌之中擠出時間,巴巴兒登了薛家門和薛蟠好生說了好幾次,全心是為了馮家香菸使力,結果……
難道反而引狼入室了?
……嗚嗚嗚,馮伯父、馮伯母,阿仁對不起你們啊……
12防狼
若非“狼”還在,穆仁幾乎就要淚奔而去了;但就算穩住了沒淚奔,但臉上表情也精彩得很,老十看了他好幾眼,撓撓頭不明所以,因近日天氣漸熱,老十這練了大半天,身上也黏膩了,並不是帕子擦擦就舒服的,略站了站,就直接辭過薛蟠洗浴去了。
薛蟠倒有心多親近,但見老十說完直接轉身,穆仁也沒留客的意思,只得訕訕走了。
他一走,穆仁直接守在老十浴池外頭,見他一出來就一把揪住他追問:“你不是和薛家那個有什麼吧?”馮淵原本雖說只好男色,但結交的多是戲子花旦之流,穆仁是不擔心他吃虧的,但如果和薛蟠那個呆霸王……
這虧吧,如果是擇定一生相守的,吃也就吃了;但如果只是玩玩兒,那可真心太不愛惜自己了啊!
穆仁緊張得很,老十原不明所以,聽他東扯西拉說明白了,不由失笑:“爺怎麼可能吃那個虧?再說了,爺看不上那丫頭是爺心裡有人了……”
穆仁少不得追問幾句那人是誰,家在何方之類的,老十隻說兩人失散,也不知那人現在何處。穆仁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麼,倒很是唏噓,也不再逼問他,因管事來回話,他又樂呵呵去打理馮家俗務不提。
鬧得穆家太太背後沒少嘆息,穆仁明年可還要去參加春闈的呢,這麼詩書不讀只玩兒俗務的,就是穆、馮兩家再是世交,穆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