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的死,讓大當家很是不安,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能力有限,他不知道繼續下去,自己還能不能護得乾少周全。自己這一幫人,雷大,雷三,琅琊世子……全是一條條人命,前路坎坷,暗無天日。
而在這時候,相思門出現了。
大當家的一點惆悵之餘,就全是慶幸了。
至於對方語言裡的倨傲,也可以忽略不計。
“相思門能挺身而出,琅琊王妃和世子就安全了。”大當家平靜道:“既然不需要我們護送,我們就回去了。”
不僅是趙璃,連站在乾少身邊的靳風都是一臉驚詫。
就這樣,結束了?
靳風看向了唯一表情不變的人——乾少。
後者勾著唇角笑笑,輕車熟路地把琅琊世子從雷大腿上扒了下來,送到趙璃身邊。平安郡主有點無措地牽著孩子的手,醒悟過來之後連忙朝大當家施了一禮。
…
是夜,趙璃帶著世子已經離開了將近兩個時辰,大當家正在客房休息,雷大正在房間裡打包,乾少坐在自己單獨的上房裡,一旁站著正聽著命令的靳風。
“去北門蹲著,今晚相思門會帶著琅琊世子從那裡出城。緹騎在那裡埋伏,會有一場惡戰,你看見開打了就跑回來,花錢僱幾個孩子,在樓下喊北門好多人打架,大哥聽見,自然會詢問,你教他們和大哥說,其中一方全是女人,大哥聽到就明白了,知道了沒?”
靳風沒有詢問乾少的意圖,而是恭謹答“知道了。”
他是聰明人,知道乾少在計劃什麼。是要把大當家引到北門去。
但是有些命令,他是死都猜不透的。
眼看著靳風要出房門來,乾少看著空蕩蕩的上房,忽然來了一句:“等等。”
“明天你多找幾個人,開大價錢要住這間客棧。教掌櫃的來和我大哥商量,方便的話,兩個人擠一間,給別人騰幾間房。”
☆、螳螂
這世上最危險的局,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危險的不僅僅是螳螂,還有蟬。
相思門出城時,天已經斷黑,城中夜市已經開始,整個城北一片燈火輝煌。一個唱南戲的戲班子正趕著幾輛馬車出城。
城門上今晚輪值的徐把總是個身量高大的中年漢子,他和這個戲班子的班主見過幾面。所以這次再看到那個削瘦的男子,只讓手下計程車兵象徵性地揭開馬車門簾看了兩眼,接了班主遞過來的銀子,就要揮揮手放行。
“且慢!”說話的,是從不遠處的正街上騎著馬疾馳而來的一名士兵,他手中高舉著的,竟然是望城太守的官印。
把守城門士兵都垂首跪了下來。
徐把總扶著腰上跨刀單膝跪地,那匹馬一直衝到他面前才猛地勒住,馬上計程車兵環視了一下城門,目光緩緩地從那幫戲子身上掠過,最終落在徐把總身上。
“校尉林誠,奉北靜王爺手諭接掌望城北門,盤查來往行人車馬。得罪了。”
徐把總連忙道聲“不敢”,起身退到一邊。
那個叫林誠計程車兵取下頭盔,竟然意外地年輕,行事風格也意外地凌厲,眼睛直盯著那幫戲子:“你們是什麼人?這麼晚了,出城幹什麼?”
戲班班主陪著笑道:“官爺,小的手下這班人都是唱戲的,今晚要去城外的富源鎮替鎮上的李員外賀壽,緊趕慢趕還是晚了,還往官爺高抬貴手……”
林誠眯著眼,看著那些瑟縮在戲班班主身後的戲子。忽然笑了起來:“富源鎮不是還隔著一條河嗎?你這馬車,還想過河?”
“小的已經約了舟老在河邊等著。這馬車裡都是小的戲班子裡吃飯的傢伙,唱戲還要用的……”
“既然是趕著去,要不要我派幾個士兵,送班主一程?”林誠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戲班主戰戰兢兢道:“哪裡敢勞煩官爺。”
林誠下了馬,走到其中一輛馬車旁邊,撫著馬車壁上的木稜……
“你這樣害怕,莫非是這車裡藏了什麼?”
“小的哪裡敢啊……”那戲班主湊近林誠,像是要上去揭開車簾給他檢視,但是他的手伸出去,卻指間卻驟然現出一抹銀芒,猝不及防地抹向林誠的喉嚨。
他出手太快,士兵都還沒能反應過來,眼看著林誠就要血濺三尺,那戲班主的手卻在空中變了個詭異的角度,連手裡那把銀針都脫手飛了出來。就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他手腕上掐了一下似的。
林誠“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