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痛苦,從來不哭不鬧,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想要親近他,粘著他不放,而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好似自己也把自己當做一件工具,按照他的要求做戲,不出一點差錯。
為什麼?
明明應該是痛苦的回憶,為何還要將這物件留下來……
那是表示,仍然沒有放下麼?
而所有對他的拒絕,都是因為沒有再有所期待。
溫衍努力穩定著雙手將那衣裳疊起,放好,又將其餘的零碎物件一起收入箱中,合上蓋子後,卻沒有將它帶走,而是空著手出了門。
無論如何,想要再有一次機會,至少得他親口確認,無論……是什麼結局。
溫衍從屋中出來,卻瞥見一個身影在外面一閃而過,且那人腳步並不輕靈,聽得十分清晰,想必是方才便在屋外,只是他過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才未察覺:“誰,出來。”
略等了等,一個身形微胖的中年人提著個木製食盒從矮牆後走了出來,行禮道:“莊主。”
“宋叔?”溫衍見過幾次,認得這人是後廚的掌事,不由得微微皺眉:“你在這裡做什麼?”
那中年人道:“屬下……只是恰好經過。”
溫衍並未因他的謊言而動怒,僅是淡淡的揭破:“恰好經過,那為何要躲我?”
宋叔不擅說謊,一時答不上來,沉默了半晌,道:“卻不知莊主為何來此?屬下原本以為,縱是柳公子死了,莊主也不會過問半句。”
溫衍沒料到竟會被他如此詰問,低了眼簾道:“我與他之間的事並非你想的那樣。”
“莊主的事,屬下自然無權過問,”宋叔道:“只是方才在門外見到莊主那般行止,似乎並非不在意柳公子,卻為何要如此待他?……然而縱是如此,這五年,也未曾見他變過心意……”
溫衍雖因他所言而心中難過,卻仍是詫異他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他……同你說了什麼嗎?”
宋叔嘆道:“柳公子從未說過,只是每年莊主生辰時,我託丫鬟送去的長壽麵都是他親手做的。這件事他不讓我說,就連送都不讓我送,他說即便送去了莊主也會倒掉,所以都是我瞞著他的。”
“……什麼?”溫衍只覺那一字字都似刺在心上,聽完之後心口早已血肉模糊,疼得麻木了。
那幾碗在莫名其妙時辰送來的長壽麵,他確實沒有吃過,最初就命人告訴後廚不必再做,但第二年卻仍是又送來了,那時雖有些奇怪,但對這樣的小事也就沒再多過問。
還記得那個少年曾笑著說要吃他做的面,他也答應了,只是第二年一切驟變,那人所期許的事便再未實現過,而他……也未曾珍惜過那人從未出口的細微心意……
宋叔道:“屬下今日來,只是想送些梨糕,沒想到莊主會在這,方才……屬下並非有意窺見。”
溫衍本也無意追究那些,只是望向他手中的食盒,略微遲疑:“梨糕?”
宋叔點點頭:“嗯,剛做的,柳公子最是喜歡這些甜的糕點。”
“是啊……”溫衍回想起這一路上那人無意中流露出的對糕點的喜愛,不由得笑了笑,只是笑容中更多卻是悵惘之意。
宋叔見得那神色,嘆道:“屬下雖然不該過問莊主之事,但好歹也算得上是長了些歲數,就勸上一句,希望莊主若是識得心意,便好好待柳公子罷。”
溫衍微微頷首,但片刻又覺出些不對來:“你知道他未死?”
宋叔見他也似是知道這事的,便如實道:“確實知道,柳公子離開前曾說過,若是聽到什麼傳言,不必擔心他。”
溫衍聽了這話,沉默半晌,道:“原來他早就有了這般打算。”他說著竟是又低笑起來,滿是苦澀。
“莊主……”
“罷了,”溫衍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再說:“我先去尋他。”
“那莊主幫屬下將這梨糕帶給柳公子罷。”宋叔說著將手上的食盒遞了過去。
“好。”
☆第23章 欲語春容先慘咽
溫衍到摘星樓時是恰是傍晚時分,將要入夜,那煙花之地已然先熱鬧起來,鶯聲燕語,紅袖飄搖。
溫衍甚是不慣這般場面,在人迎上來時只說來尋夜離。
那花枝招展老鴇模樣的女子頓時面露難色,道是夜離這陣子並不接客。
溫衍看出她對夜離竟是帶著些畏懼,便道:“你只管帶我上去,若他說些什麼,自有我擔著。”
那女子遲疑片刻,終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