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宇熙剛剛跨出門檻,怎料他突然回頭,痴迷地央求著:“能把你的襪子留給我嗎?留給我吧,求你了……”
薛適訕笑一聲,直將對方送出了家門。他怕吵醒姥姥,便放緩動作,將門輕輕掩上。而後,他拖著空虛的身體往屋內走去,只覺自己剛剛做了一件極其愚蠢的錯事。
洩慾過後,薛適還在自我反省,想說做1沒甚快感,恐怕不太適合自己。然而,待精蟲積蓄一週後,下…體便再次控制了薛適的大腦,之前那難以承受的空虛感,就像是癒合了的傷疤,毫無教訓可言了。
直到薛適去了金宇熙家,再次重複了一遍那無謂的過程,他才又感到了膩煩。
黑夜裡,薛適不顧金宇熙的勸阻,打破了先前過夜留宿的約定,兀自離開了。他胡亂地乘上一趟末班車,坐至終點阜成門,站在清冷的路邊,怎麼也等不來一輛計程車。
薛適緩步走著,不時回頭張望。驀地,背後突然傳來一聲
尖叫,分辨不出是男是女。薛適恐懼任何突如其來的聲響,他捂著鼓譟的心口,立即回頭,只見一夥穿著時髦的男生,凌空乍現般地跟在身後,那濃重的妖氣,彷彿具化成形,像火焰一般翻騰著。
中間的那個,扭著胯,衝著薛適大喊道:“喲!姐們兒!一起去浴室玩兒呀!”
薛適趕忙加快了腳步,隨即才想到,之前刁常提過的那聞名四方的同志洗浴中心,正是在手邊衚衕的最深處。
身後,那一群妖嬈的同類笑得格外燦爛。薛適不顧後方的調侃,速速逃離了此地。
他再沒見過金宇熙,聯絡方式也斷了個乾淨。
之後,薛適曾在論壇上見到了聲討金宇熙的帖子,說此人極其無恥,自我感覺良好,還特愛幻想。跟帖者很多,都跟著謾罵,連他戴假髮的事也抖落了出來。此後,論壇上再也看不到金宇熙這個人了。不知道他是換了名字,還是換了撒潑打滾的地方。他終歸是沒等到,薛適承諾過的那幾雙臭襪子……
☆、床頭上方的那雙眼睛
破處之旅結束後,薛適有些落寞,有些失望。心理上沒甚滿足,也就不深究了。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連單純的身體歡愉都感受不到。他只覺得,自己還未將做1的滋味咂摸透徹,並嚴重懷疑,是因為對方金宇熙太不符合自己的口味,才這般無趣的。
薛適又披著偽裝,與兩個類別不一的小男生糾纏了一陣。事畢,不見答案,徒增煩惱。薛適便又玩失蹤,不再聯絡他們了。
然而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這第四個,也是最後一個……
零六年盛夏,正值大好暑期。
靜賢居的小屋,門窗緊閉。薛適坐在電腦前,也不開空調,就任由細密的汗珠附在身上,兩隻鼓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電腦螢幕。
薛適生性怕冷,最喜歡的就是夏天,也深深覺得,這絕對是個催情的時節。熱浪襲來,侵入面板,凝聚在下…體的氣息向上翻滾,頂入腦部,令人發懵,兩眼都是霧濛濛的。唯有性事,才是提神醒腦的最佳良藥。
先前所受的那些空虛,像過眼雲煙一般,都被薛適拋諸腦後了。他登入搜尋網站,直接查詢“海淀同志”,即刻,便蹦出了滿螢幕的誘惑言語。隱匿在城市各處的同志們,都不堪重負,紛紛投出了求歡的資訊,極力渴望著壓抑的釋放。
薛適開始逐一篩選。其間,他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極為眼熟的標題上,點入細看,便知那赤…裸裸的一夜情徵文,正是刁常留下的。
薛適本想告之梅毒誤診的事,讓對方引以為戒。但轉念一想,畢竟只是誤診。何況他也不想暴露自己,便作罷了。
他不知道,若刁常真的攜有梅毒,那他這個流動性傳染源,將繼續禍害多少個無辜的男生……
當天下午,薛適在網上找到了目標。他始終不知道對方的真實姓名,只得按網路上的暱稱,叫他阿強。
十五分鐘後,薛適來到了阿強居住的小區。進了院門,見本就不寬闊的道路,還在兩側緊密排列著各式各樣的私家車,更覺擁擠。放眼望去,鮮有綠色,只有一棟棟磚牆矮樓比肩相鄰,將陽光遮去了大半,十分壓抑。
薛適走至深處,進了角落裡的那棟舊樓。依舊沒有電梯,他只得爬上了六層頂層。
三扇房門,樓梯口這家便是。薛適站在門前,掃了一眼貼在兩邊的破舊春聯,又盯著門上的催繳單看了一陣。他按下門鈴,卻聽不到聲音,便在生冷的防盜門上,輕輕釦了兩下。
屋內傳來急促的拖鞋聲,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