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居然在去烏德特的葬禮路上飛機失事。”
“烏德特和他認識?”伊勒曼問。
“烏德特是他上級。”皮特坎因低頭摸出一盒煙,煙盒上印著黑色的鷹徽,“烏德特葬在老戰友紅男爵旁邊了,而莫德斯先生就葬在烏德特旁邊。莫德斯先生是個偉大的人。不僅創造了四人編制,還包括這種編制特有的交叉轉彎;也是六月份首個破了紅男爵擊落記錄的人。”
皮特坎因取出一支菸叼上,又遞給伊勒曼一支,掏出火機點了煙,再把打火機遞給伊勒曼。伊勒曼默默地都接了過去。
“人死也死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皮特坎因長長地吐出一口煙,“只不過他的名字大概也和紅男爵、烏德特一起,留在歷史中了吧。”
伊勒曼點上煙吸了一口,把打火機遞迴給皮特坎因。
皮特坎因見伊勒曼不說話,聳了聳肩:“不說他了,講點別的。你知道烏德特為什麼自殺?”
伊勒曼搖搖頭:“不知道。”
皮特坎因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據說是因為對納粹黨不滿,對戈林上位更是忿忿不平。這次向蘇聯開戰的巴巴羅薩行動,應該是讓他徹底對德國失去了信心。他是在與女友通電話時開槍自殺的。”
伊勒曼怔住。
皮特坎因卻話鋒一轉:“知道博斯維勒中校先生?”
“知道。”伊勒曼點頭,“現在應當在二十六聯隊。兀鷹軍團時期的戰鬥機王牌當中還在世的,首當其衝就是博斯維勒中校。”
“那傢伙一時還死不了。”皮特坎因大笑。他有些被風吹亂的暗金色頭髮中隱隱透著紅,眼角幾道皺紋被笑聲刻得更深。他抬頭噴出一口煙,煙霧上升,蓋住了他眼中難掩的滄桑。
“你有沒有覺得我身上總是有菸草氣味?”皮特坎因問。
“有。”
“博斯維勒先生那個大煙槍比我還要誇張得多。”皮特坎因說著再次把煙舉到嘴邊吸了一口,然後隨手將菸灰抖落在地上,“煙不離手,煙在人在。哪怕兀鷹軍團出身的人只剩下他,只要德國還有菸草在,他還是死不了的。”
伊勒曼也不由得笑了笑。他的指間悠悠地升起一縷薄煙,手中的那支菸只吸了一口。
“我認識他的時候比你現在大不了幾歲。”皮特坎因眯著眼睛說,“一轉眼都過去六七年了。我和莫德斯先生都是他的下屬,一起在西班牙,第八十八戰鬥機組。他那個時候就每天穿著泳褲,叼著雪茄,就這麼著開飛機。西班牙內戰我們就是這樣打下來的。”
伊勒曼自顧自地彎起嘴角,像是為了掩蓋似的,吸了一口煙。
“博斯維勒先生飛機上的標識是什麼,你知道不?”
“是個米老鼠。”伊勒曼答。話音剛落,他彷彿覺得自己的答案十分好笑似的,又無聲地笑了起來。
“那個叼著煙的米老鼠,最早還是我給他畫的呢。”
皮特坎因的語氣透著自豪。他正想繼續說什麼,停機坪另一邊傳來了喊聲:“皮特坎因上尉!”
伊勒曼望過去,一個穿著制服,機械師模樣的人,正朝他們招手。
皮特坎因舉起沒拿著煙的右手,對方馬上伸直右手臂,手掌朝下來回做了兩個“過來”的動作;皮特坎因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立刻又擺動小臂劃了個弧指著對方。機械師手掌向外,給出一個“停止”的手勢;皮特坎因指向身旁的伊勒曼,對方終於收回右臂,舉起雙手到額頭的高度比出兩個大拇指。
“叫你過去。”皮特坎因聳聳肩,看向身旁的伊勒曼。他忽地又抬起手,向停機坪那邊伸出食指、中指與無名指,接著收回三指,虛握拳成一個圈;機械師單手握拳,橫向伸出食指,豎起拇指,隨後手心朝外握拳,只伸出食中二指併攏上下移動,最後再兩根手指交叉。
“到大門去,有人找。”皮特坎因轉頭道。伊勒曼還在不可思議地看著遠處的機械師,又被皮特坎因催促了幾句後才如夢方醒,朝著大門的方向過去。
皮特坎因靠在機身上悠閒地吞雲吐霧,等到伊勒曼回來,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伊勒曼擺擺手,踩著機翼跳進駕駛艙。傍晚的陽光給透明的頂棚鍍上了一層金色光亮。他正要把頂棚拉下,卻被皮特坎因抬手擋住。
“誰找你?”皮特坎因挑眉,“女朋友?”
伊勒曼彷彿不好意思似的笑了。他收斂起笑容,盯著眼前的儀表盤:“嗯。”
皮特坎因忽地叫道:“你不會把人家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