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局,你給我錄口供。」
「真望。」季真希突然認真起來,「你還在賢門裡面混嗎?」
胸口一堵,不知怎麼,季真望已經笑不出來,用喉音沉沉答了一聲:「嗯。」
「那場銀行劫案,他們想把你當成替死鬼……」
「我知道。」打斷哥哥的話,季真望低頭道,「我知道他們想讓我頂罪。」
這種事情在黑道很常見,組織犯案之後隨便找幾個小弟去警局自首頂罪,代替高層坐牢。而警察通常也睜一隻眼閉一隻
眼,只要犯人抓到,案子結了,管他是不是真兇。反正現在大眾關心的只是破案率,而不是犯罪率。
「我好不容易幫你洗脫嫌疑。」季真希壓低聲音。
聽了這句話,季真望才知道原來自己沒去坐牢,是因為哥哥在背後幫了他忙。下意識望了一眼旁邊的夏瑾,心想大哥把
徇私的事情當著外人的面說出來是否有什麼不妥。
看穿他不安的季真希立刻解疑道:「夏瑾不是外人。」
「是同事嗎?還是朋友?」季真望問。
「都是。」季真希笑了笑,接過夏瑾遞來的紅茶,喝了一口,很溫柔地說,「我頭部受傷,失去了一點記憶,以前的好
多事情都是他告訴我的,不然我連我家的鹽放在哪裡都不知道。」
「哦,原來是親友。」季真望不禁重新打量了一遍夏瑾,覺得他過分清秀,不太像個警察。
這時夏瑾也在小沙發上坐下,問季真望道:「年紀輕輕怎麼就加入黑社會,還是早點抽身好。對了,你是怎麼誤入歧途
進賢門的?」
「說來湊巧,一次走夜路,不小心撞見賢門和炎龍堂的人衝突,我就混進去,趁亂踩了炎龍堂某位大哥幾腳。後來炎龍
堂被賢門打跑了,他們才發現我,問我湊什麼熱鬧,我說我看見炎龍堂的人就想打。然後他們就帶我進堂會,行過入門
禮,就算入門了。」
這個地區最大的兩個黑幫,一是陳家賢門,二是陸家炎龍堂。兩派為了地盤生意之類的問題爭鬥不斷,雖然彼此敵視,
但又在敵視中共存,誰都吃不了誰。
季真望的敘述雖然輕描淡寫,但聽的人卻著實被嚇了一跳。
夏瑾睜大眼睛道:「你也太亂來了。」
「沒辦法,誰讓我和炎龍堂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季真望攤了攤手。
「到底是什麼仇?」夏瑾好奇地問。
「真望!」不等季真望回答,季真希忽然一聲喝斷。
但夏瑾依然追問不休:「到底是什麼仇?」
「殺父之仇。」徹底忽視季真希目光的警告,季真望全盤托出道,「小時候老爸是個小毒販,後來欠下炎龍堂一筆高利
貸,沒錢還,就被一槍打死了。臨死前,他還拼命拉住我哥的手說『警察,警察』……」無奈地一笑,目光有些恍惚,
低聲嘆道,「他前額正中中彈,連腦漿都迸出來了,別說警察,就算玉皇大帝來了也救不了他。雖說他是自做自受,但
畢竟是我親爸……我不能連是誰開槍殺了他都不知道。」
「所以你加入賢門是想找出當年的兇手?」夏瑾猜測。
「當初想,現在不想了。」季真望搖搖頭道,「這幾年什麼該遭天譴的事情都幹過了,我連自己什麼時候會被人報仇都
不知道,有什麼資格去找別人報仇?哥……」說著抬眼望了季真希一眼,很誠懇地說道,「如果我現在還有最後一個心
願,就是希望哥你可以為民除害,親手殺了我。就像老爸當年那樣,眉心痛快地來顆子彈。」
「別說傻話。」季真希搖了搖頭,臉上一副苦笑。
「認真的。」季真望口氣雖輕,但態度卻很認真。
話題好像變得有些沉重,導致房間陷入幾秒安靜。夏瑾的目光在真希真望兩兄弟臉上移動了幾個來回後,季真望就站了
起來,告辭道:「看到哥你沒什麼大礙我就安心了,說實話,當警察和我們混黑道一樣危險,你也趁早抽身吧,不然下
次恐怕不只頭部受傷這麼簡單了。」
「等一等。」季真希忽然起身叫住他,「這麼多年,我終於知道我們走的是一條路。」
「什麼一條路?差遠了。」季真望沒懂對方話裡的意思。
季真希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