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形偏瘦,就像是春天抽條的枝芽,柔軟而又堅韌。那身體繃得緊緊的,肌肉的線條分明,顯然,他是在緊張著什麼。
看著知樂孤零零地站在人群外,敗城心裡難受得不行,這會兒,他寧願司馬山“心懷不軌”,至少,別讓知樂一個人。知樂最怕的就是孤獨,好不容易習慣了集體,怎麼又變成這樣了?
“首長,人到齊了。”最後一批接兵幹部上車來,“是不是準備開始了?”
“等下。”
接兵幹部沒說什麼,他們都是飛龍的人,對於這位“空降”的選訓教官從一開始的牴觸,到現在服氣,也是有個過程的。在部隊裡,有實力的人總是能最快地得到認同,敗城拿出來的選訓計劃令他們佩服之餘,又暗自祈求以後千萬不要落在這位教官的手上。
敗城看啊看,卻總是看不夠。他很想下車去,把知樂抱進懷裡不撒手,可是,他不能,不僅不能,接下來的十幾天中,他還要想盡一切辦法把這些兵逼到極限。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就揪得不行,但再難受,他也得做該做的事。
“五分鐘後開始。”敗城沉聲道,“確定小鴨子們沒有武器?”
“沒有。”幹部們精神一振,“來之前都搜過身了。”
“好。”敗城點了點頭,猶豫了下,又指著知樂道,“注意那個兵。”
幹部們沒有多問,點了點頭就離開去準備了。
不一會兒,跟著敗城的選訓官開口了:“首長,還有一分鐘,撤離吧。”
敗城坐的這輛車也要爆破,他只得最後看了一眼知樂,戀戀不捨地下了車。
兵們集合的地點是一處無人區和山脈交接地的小盆地,一邊是千里無人的荒漠,另一邊是山高水長的崇山峻嶺。盆地的集合點是一大片水泥場,咋一眼看去,會以為是什麼旅遊區的停車場,再加上停了好幾輛旅遊大巴在這裡,錯認也不奇怪。
這裡是敗城為選訓兵們定的“抓捕地”,這一片地區,就是檢驗每一個兵各方面素質的囚籠。他事先帶人把這一片地區都檢查過了,確認沒有老百姓後才選定。可以說,這裡每一個出現的人都是他們另有目的安排的,就看小鴨子們能不能辨別出來了。
選訓官們偷偷摸摸地溜走了,當現場只剩下小鴨子們後,氣氛悄悄地改變了。
知樂最先嗅到危險的味道,他皺起眉頭四下打量,很快發現這裡的地形幾乎是口鍋,選訓兵就像鍋底的肉。再仔細觀察,驀然發現教官們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只剩下選訓兵們在交頭接耳。
知樂考慮了下,悄無聲息地往隱蔽處移動,一邊走一邊輕輕吹了聲口哨,見小白臉轉過臉點了點頭,腳下就加快了速度。可是,還不等他走到最近的建築物,巨響突然震住了每個人的耳朵——停在操場上的一輛大巴爆炸,瞬間陷入了火海之中,之後,密集的槍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一時間,整個盆地似乎陷入了槍林彈雨之中。
有的兵慌了,有的兵條件反射地臥倒,還有的四處找掩蔽物,一路狂奔向最近的建築。知樂先放低了身體,縮小目標,很快就發覺,除了一開始爆炸的熱浪之外,並沒有曳光彈,無法判斷射擊點。
教練彈?
知樂瞄了眼小白臉,發覺他們四個人,包括司馬山在內,正拼命往最近樹林邊緣跑去。他放下心來,剛要抬腿走人,幾個東西咣裡咣噹地砸進了兵群中,接著,一陣煙霧瀰漫了開來,兵們立時涕淚橫流,四肢發軟,很快就倒在地上沒力氣了。
知樂判斷了一下風向,裝作往上風方向的森林跑,跑的時候“不小心”路過煙霧邊緣,慢慢臉朝下倒在地上。小白臉幾個人此時已經跑到森林邊緣,卻又被頂著腦袋逼了回來。衛廣還想反抗,對方直接一拳頭過來,不用煙霧,他直接倒了。
等空場上倒了一地的兵後,陸續有人從森林中出來了。這些人穿著便裝,手裡拿著制式武器,不少人還叼著煙,一臉痞相。他們零零散散的,似乎散漫無章地往空場走去,一邊走一邊檢查躺倒的兵。
不一會兒就發現了一個裝暈的,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操起手中的槍對著那兵後腦就是一槍,鮮紅的血和腦漿一起迸了出來,濺得老高,之後,似乎還不夠洩恨,又連開了四五槍。迴盪的槍聲中,裝暈的兵開始瑟瑟發抖,開槍的人吐出口中的煙,對著天上就是一梭子子彈,大喊:“還有沒有裝暈的?再不起來,可就和這個人一樣了!”
好幾個兵坐了起來,臉色發青。知樂沒有動,躺在地上不斷斜眼盯著那具的“屍體”,想看出個究竟來,只可惜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