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3 / 4)

小說:清明上河圖密碼 作者:片片

唱的餘地。只因她平日和店裡主管、大伯們往來言談得好,白天若有空缺,偶爾會叫她來陪客。

今天,店裡祝大伯知道她遇了事,一個月都沒出來唱,才託信讓她來。她不好推辭,只好強打起精神出來。誰知道,才進城門,就見到曹喜——那個兇手,他竟被放了出來,和他父親曹大元並肩騎著驢,邊走邊笑,好不暢快。他高昂著頭,那得意模樣,看來是完全沒事了,以至於都沒看見池了了。

池了了才稍稍平復的心,頓時又翻騰起來。

一個月前,那血淋淋的一幕又湧現眼前。董謙躺在牆邊,脖頸處被齊齊斬斷,不見了頭顱,血流了一地,甚至都還沒冷。而當時,曹喜站在一旁,裝作一臉吃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到孫羊店,見了客人,坐下來開唱時,她一直念著千萬不要辜負祝大伯好意,才勉強撐下來。幸而客人們談興歡濃,並不在意她唱得如何。唱完了,客人也並不知道。池了了不好插嘴告退,只好坐著等,臉上連笑都掛不住。

客人面前,哭喪著臉是最大忌諱。這些年,她也早就練成了兩張臉,不管心裡如何,外面那張臉總能笑得合適,不讓客人厭煩。今天,外面那張臉卻像脂粉被汗漬,再遮不住裡面的煩亂了。

過了一陣,兩位客人終於起身,做東的是個瘦子,他人瘦,出手更瘦,說沒有散碎銀子,也沒帶銅錢,方才他一直用一根銀耳挖的尖頭剔牙,就順手將那耳挖賞給池了了。這耳挖不到一錢重,滿算也就值一百五十文。這兩年物價騰貴,尤其方臘在東南鬧事,漕運大減,一斗米都漲到三百文。若是往常,池了了絕不會輕易放過,總要盡力奉承,多討要一些,但今天哪有心思?她勉強笑著道謝接過,送客人出去。

客人走後,她失魂落魄呆坐了一會兒,見桌上有碗粉羹客人並沒有動,就從放在牆角的青布包袱裡取出一個朱地剔黑半舊的小圓食盒,將那碗粉羹倒進食盒,敵蓋緊放進包袱包好。

臨出門前,她走到視窗望了一眼,看見街對角一家人正在說笑,其中一個年輕姑娘看著眼熟,她心裡一動:那不是趙瓣兒嗎?瓣兒姑娘的哥哥趙不尤是京城有名的“疤面判官”,他或許能拆穿曹喜那兇手的殺人真相?不過,趙不尤平日只是替人寫訟狀,似乎並不去查探案子。而且……我算什麼呢?就算董家沒人了,告狀也輪不到我呀。

站在窗邊,她猶豫起來,打算撒手不管,但又想到董謙之死全因自己而起,怎麼能忍心不管?

這時,街對面,瓣兒的嫂嫂抱著孩子,上了一頂僱來的轎子,瓣兒則跟在轎子旁。她們要走了,無論如何也要試試,不能讓曹喜那兇手就這麼逍遙逃罪。瓣兒姑娘很熱心,先找她說說看。池了了心一橫,忙跑下樓來,剛出了酒樓大門,就和一個落魄道士撞到一起,道士忙連聲道歉,池了了卻全沒聽見。

趙瓣兒剛好走到孫羊店門前,池了了迎過去喚道:“瓣兒姑娘!”

趙瓣兒看到她,頓時笑著抓住她的手:“了了?”

去年,池了了被喚去簞瓢巷一戶人家酒宴上唱曲,在巷子裡,不小心被一塊石子崴了腳,跌倒在地上,正跌在瓣兒家門前。瓣兒剛巧出來見到,跑過來扶起她,強邀她挪進屋裡。趕緊去燒了水,用熱水帕子替她敷腳,又找了跌打藥給她敷上。

儘管這些年她也遇到過不少熱心、善心人,不過大半都是男子或婦人,極少接近閨閣中的女兒,更難得如此善遇。她發覺瓣兒不是那等藏養起來不通世事的一般女兒家,相反,瓣兒極有見識,沒問就已經知道池了了的營生,而且既不驚怕,也不好奇,既沒嫌棄,也沒憐憫,聊起來就像是說農人務農、工匠做工一般。

閒聊中,她才知道,瓣兒的哥哥竟是汴京五絕的訟絕趙不尤。那天趙不尤夫婦去朋友家中赴宴,並不在家。池了了環視屋裡房外,一座極平常的小宅院,傢俱陳設,也都素樸簡省,皇家貴胄竟住在這種地方。再看瓣兒衣飾,甚至不及汴京中等人家的女兒。她心裡納悶,卻沒多問。

傍晚,瓣兒又讓家裡的那個廚婦夏嫂出去僱來頂轎子,扶著池了了上了轎,又給她包了些藥,仔細囑咐一番,才讓轎伕起轎。

那次別後,池了了多次想去拜謝瓣兒,卻顧慮自家身份,怕沾染了瓣兒名聲,所以最終沒有去。

“瓣兒姑娘,實在對不住,我一直念著要去謝你——”

“那有什麼?我早忘了,你就更不必放在心上。”瓣兒仍笑吟吟的。

她的笑顏讓池了了安心不少,便直話直說:“有件事,又要勞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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