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經感應,師父們志誠,道力洪深,我等且沾安靖,功德無邊,尚敢不與一村作福?”說罷,一道樣光飛散,師徒正才讚歎,只見東關之外,左山右水,中間一條大道,有一座石橋,橋上石欄杆好生齊整,上邊坐著一人,見了三藏們前來,慌忙上前問道:“老師父們,可是取經回還東土聖僧?”
三藏答道:“小僧們正是。”那人聽得,向三藏拜了一個揖,抽中取出一個柬帖兒,道:“我小子乃元會縣老爺差來迎接聖僧的。”三藏接了柬帖,看了官名道:“多勞你遠來,只是我小僧們來時,到一國邑,便有關文倒換,如今回還,原批尚在,故此一路來都不敢驚動官長,便是國王也不曾去朝見;況此去縣中又要繞道轉路,我等經文擔櫃不便前去,動勞回覆一聲。”那差人說:“老師父,我官長非為他事奉迎,只為有個公子在衙門後園裡習學書史,偶被妖魔白晝迷倒,昏昏沉沉,如病一般。求神罔效,服藥不靈,昨偶好了半日,我官長大喜,說是藥醫著病,神驅其邪。忽至天晚,公於復又病沉。說是西來有聖僧,取得寶藏真經回國,百里之間,諸邪魔妖怪遠避的遠避,接送的接送,故此那妖魔不知是接送,或是遠避,公子得安了半晌。我官長打聽朝元村,果有聖僧到來,平靖了一村災病,驅逐了眾戶妖魔,特差我來迎接奉請。”三藏道:“多多拜上官長,小僧們實是遠轉道路不便。”那差人那裡肯依,只是要三藏前去,行者道:“師父,你不消苦辭,老孫聽見捉妖怪,就如八戒聽見齋一般,心便癢了。”八戒道:“這弼馬瘟,動輒就沾惹我老豬,難道你去捉妖怪不是希圖人家齋飯吃?”三藏道:“徒弟們且休戲謔,既是悟空要與官長捉妖怪,你看前石橋邊可有庵院人家,我們住下,待你去捉妖怪。”行者道:“師父說的是。”乃走近橋邊,來尋庵廟。
話分兩頭,且說比丘僧與靈虛子得了菩提一粒,依舊復了原體,往前行走。到了朝元村,這丁炎眾人乃留了一齋,求他除妖,兩人計議道:“這村家災害病那裡是妖怪作耗?都是村人自失調攝,生災惹害,我們雖安得一家,不能家家都安,就是平了一朝,也難平復以後。須是待唐僧師徒來,仰仗真經靈感,自然家家吉慶,水保安寧。”他兩個計議了,故此向村眾說,後有取經聖僧到來,能捉妖滅怪。他兩個離了朝元村,到得石橋,見這差人坐在橋欄,問知乃遠縣官長迎接唐僧的,便計議道。“經文不可枉過遠轉,只恐唐僧們去與官長捉妖,豈不誤了走路?”比丘僧說:“如今只得留住他們在此,莫使他去。”靈虛子道:“何計方才留得他?”比丘僧道:“除非橋邊有座庵廟,方能留得住他。”靈虛子笑道:“師兄,便是庵廟也難留,他們歸路之心甚急。”比丘僧道:“師兄,怎見得他歸心甚急?”靈虛子說:“他師徒,日月久離東土,靈山已取真經。歸心急急怕消停,不辭繞路進,怎肯誤前行?”
比丘僧說:“事便是如此,卻要我兩個遠來保護何為?若教經文枉道遠轉,失了唐僧志誠恭敬之心,須要設一個道法阻住他。”靈虛子道:“師兄,你看那橋邊一間茅屋,東倒西歪。無人居住,我與你變個破廟,留住他罷。”比丘僧把眼一望道:“破廟他師徒怎肯存留?須是變座齊整廟堂,我同師兄變兩個全真道者,他師徒必來投祝”靈虛子道:“變全真那唐僧也不肯留,還是變僧人方才契合。”他兩個走近屋前,運動法力,果然破屋頃刻變了一座齊整廟堂。但見:朱門雙掩色初新,白粉圍牆高罩深。
日射琉璃光燦燦,果然清灑絕凡塵。
他兩個變了僧人,敲著木魚,在廟裡功課,不知唐僧可肯留住,且聽下回分解。
總批:
安公安公,冶與天通,日歲而後。迎子以赤龍。丁炎以治致怪,何耶?只為心中自一爐灶耳。
第六十六回 孝女割蜜遇蜂妖 公子惜花遭怪魅
話表孫行者歇下經擔,走上石橋,左觀右看,只見前面一座廟堂,甚是整齊,就如新建的一般。他在橋上把手一招,說道:“有座廟堂,可過橋來。”三藏乃趕著馬垛過橋。師徒走到廟前,那木魚聲越響,僧人誦經聲益高。行者敲門,只見靈虛子變個老道,開了門道:“老爺那裡來的?”行者道:“從西來,回東土去的。”老道說:“師父堂中誦經,老爺請進堂來。”三藏進入堂中,看那僧人怎生模樣?但見:一頂僧珈帽著頭,偏衫大袖罩緇裘。
莊嚴色相非凡品,也與唐僧共一流。
三藏與僧人彼此問訊為禮,僧人便問。“老師從何處來?”三藏道:“弟子從靈山回來,往東土去,這櫃擔都是取來經卷。本意從大路回國,卻為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