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迫出!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那股力量不只是在壓制他的軀殼,連對他的魂魄也有同樣的作用,他剛剛竄出體外,又被一股更甚於剛才的強壓給壓在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是筋斷骨折的痛苦,現在則是無法緩解的魂魄疼痛,過於巨大的壓力和疼痛,讓溫樂灃再也難以忍受,大聲痛叫了出來。
明白了!這是有人痛苦的聲音,不斷不斷地在耳邊迴響,把他的整個靈魂都壓到了難以形容的扭曲程度。
誰會這麼痛苦?是誰?
“混蛋!你要是想死就自己去死!不要帶著別人─”
彷彿是在回應他的話,地面啪喳裂開一個小口,一隻瘦骨嶙峋的手骨穿地而出,掐住他魂魄的脖子,將他強行拖入其中!
“這是啥?這是啥東西!”那人端著槍,驚恐地轉著圈,他的槍只有一支,而“那些東西”卻從四面八方包圍了上來。
“你幹了啥!這是啥東西!”
一隻腐爛得只剩下額頭上一點皮肉的小羊,顫巍巍地走到他跟前,爬滿蛆蟲的眼洞天真地看著他,“咩”地叫了一聲。
轟然一聲,獵槍開火了,小羊的骨頭上嵌著黑色的散彈孔洞,在地上不斷抽搐。
一隻只剩下半隻眼睛的母羊骷髏向他衝來,他一槍托打在它的頭骨上,母羊倒在地上,沒有再動彈。
“你到底幹了啥……我……我告訴你!我不怕!”他舉著獵槍胡亂揮舞著,只要接近他的骷髏都全部倒下。
可是其他的骷髏依然在緩緩地行進,絲毫不被他的攻擊影響。
“如果我告訴你,我什麼也沒幹,你相不相信呢?”顯得異常悠然的司機靠在車上,點著了一支菸,“不過我就算這麼說他也不會信,是吧,小藏阿姨?”
車頂上顯現出了“溫樂源”的身影,她皺著眉頭,似乎非常不舒服。
“不只這些吧,他還幹了什麼?”
司機輕輕地撥出一口青煙:“為了取暖,他們在紅柳林點火……整片樹林都沒了。”
地上生出了彎彎曲曲的奇怪灌木,紅色的,纏到腳上就纏住,黏得死死地。
那人在灌木叢中不斷地嚎叫,拼命跳腳,妄圖把這些不知何時就纏得他無法動彈的東西弄掉,但是那些東西彷彿在他身上生了根,怎麼也扯不下來。
“紅柳很貴重嗎?”
“不貴,但那是這方圓幾百裡,唯一還算‘樹林’的東西。”
生活在叢綠世界的人不會明白,對這裡而言,那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小破樹林,也具有神聖的生命意義。有植物就有水,有水就有動物,有了動物這裡就不會死,即使地下埋滿了屍體也是如此。
那隻撞在車屁股上的羊搖搖擺擺地爬起來,似乎還有點頭暈,它漠然地看了司機一眼,轉身離開。
那人依然在奇怪的灌木和動物的骷髏中哀嚎,灌木們已經爬上了他的腰,很快它們就會爬上他的頭,使他窒息而死,就像以前在這裡消失的人一樣。
在戈壁上消失一兩個人是很簡單的,不用煮、不用分屍、不用埋,放在那裡,肉很快就會被狼吃掉,然後骨頭和其他碎屑會慢慢風化,被戈壁灘上特有的黑風帶走,也許直到成了化石,都不會有人注意到。
─那只是一種可能罷了。
就在那個人真的快要消失時,大地驟然震動起來,拌著砂石和鹽鹼的土地,就像沸騰了一樣上下波動,不規則地裂開層層大縫。
動物的骷髏們,帶著千奇百怪的叫聲陷落了下去。
靠在車上的司機腳下一滑,險些就掉到裂縫中去,“溫樂源”伸手抓住他一隻膀子,一撈,硬是將他拉上了車頂。
在大地的沸騰中,一個黑色的身影帶著一個灰色的影子噌地從地底竄出,落在司機和“溫樂源”面前。
在他們落下的同時,沸騰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平靜了下來。
“呼……呼……呼……這破玩意還真是浪費了我們不少時間呀……呸呸!”藏獒吐出嘴裡的土塊,憤怒不已地說。
溫樂灃伏在他背上,閉著眼睛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聽到他說話,才小心地睜開眼:“哦,已經到了?”
“終點站早到了!乘客請快點下車,汽車的心情現在很不好!”
“……”
“喂,我讓你快點下去聽不到嗎?”
“哥,你的手感實在是太好了……”
藏獒暴怒!
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