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曾摸著她的頭說,我家真咲啊,天生便是個不會哭的,所以才能當將軍啊。
我現在哭了啊,娘……
但是那個讓我哭的人,此刻卻已經咫尺天涯。
須臾山的陰面,山風國的邊境線上,整齊有序地排列著大片營帳。而位於整片營地正中的軍帳要比周圍的軍帳大了不少,厚重的墨綠色外層氈布的上方繡著一個奇異而獨特的圖騰——那是山風王室的標誌,圖魯斯獸。
此時正是白天,那一處主帥所住的營帳外卻沒有多少守衛,最近的侍衛穿著山風王室禁衛軍的盔甲,盡職地守在據軍帳十米遠處。
那厚厚的氈布恰好擋住了白日的陽光,卻也完全同樣遮住了軍帳裡邊的情形。
軍帳內部的陳設雖然不至於豪華,卻也完全看不出行軍在外的簡陋。尤其是正中那張鋪著層層名貴皮毛的大床,竟是由刀工精緻的紅木刻成,這一來自江南的婉約氣質融合了整個軍帳的粗獷豪放,硬生生帶了幾分旖旎的味道。
而且此時那床上還有人。
兩個人。
兩個糾纏著的人。
“啊啊——”處於下方的那個人咬著牙低低控制不住地呻吟,完全□著的瘦削的身體向身上之人大大地敞開,原本清秀端正的臉上此刻佈滿了紅暈和汗水,半張的眸子裡不見了往日的清明,夾雜著一半痛苦一半歡愉的複雜神色。
上方一身黑袍的人完全沒有在意那人的無力,反而用力地扣住他細瘦的腰肢,動作更加兇狠起來。
因為受到忽如其來的衝擊,下面那人忍不住隨著動作而高高揚起修長的脖頸,本來便已凌亂的髮髻完全散開,一頭長髮烏黑之中夾雜著幾根銀絲,在身下的毛皮上鋪散開來,竟有種奇異的滄桑的美感。
“我不行了……啊……恩……”身體猛烈地前後搖擺著,彷彿陷入了風暴的漩渦之中而無法掌控,那人已經完全迷亂,控制不住地開始求饒,“求您……求您放了我……”
黑袍人完全沒有理會他的哀求。
“我……我受不了了……”那人的眼神完全失去了焦距,淚水不受控制地自眼角滑落,喃喃抽泣著,“求您……殿下……”
黑袍人停了一下,掃了身下之人一眼。他的眼神極度冰冷,卻似有火焰燃燒。身下那人蒼白的膚色和四處都是的青紫色印記似乎進一步激起了他凌虐的慾望,所以他很快又更加大幅度地頂撞起來。
這是要死了吧……
越乃恍恍惚惚地笑了起來,努力地伸手環住黑袍人的脖頸。
至少這一刻,他還能把他抱在懷裡。
忽然,帳外有腳步聲響起。
“誰?”黑袍人猛得停住動作。
“殿下……是我,大野智。”
“進來吧。”淡淡地開口,黑袍人毫不留戀地起身,輕輕撫平了衣袍下襬的褶皺,沒有再看床上癱軟的人一眼,彷彿剛才正做著激烈運動的人完全不是他一般。
匆匆走進軍帳的中年男子瞥見床上幔帳中若隱若現的身影,加上空氣中瀰漫著的獨特氣味,不禁有些尷尬。
“咳咳,殿下現在可方便?”大野智斟酌著打量著黑袍人的臉色。
黑袍人淡定地喝了口茶,“我不過是給辦事不力的屬下一點小小的懲罰。”
大野智暗中腹誹著還好他不算這人屬下充其量只是個合作伙伴,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地問道:“殿下為何放走了龍真咲?”
聽到那個名字,黑袍人的手不易察覺地頓了一下,良久才冷冷地應道:“時機未到。”
30
30、梨花醒了 。。。
這幾日柚希其實睡得很不好。
由於那天易經洗脈時內力消耗過度而渾身無力,柚希被涼紫央借療傷滋補之名強灌了幾天口味銷魂的湯藥以報那日點穴之仇。那些藥不但口味獨特,更關鍵的是藥性極其霸道,柚希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體內冰火兩重天的滋味。要知道藥和毒本來就不分家,冷麵藥神更是毒中祖師,把救人良藥整成毒藥的作用效果自然是他那表面淡泊實際記仇的小師叔的拿手好戲。
當然柚希知道,他每晚都睡不著的原因不是因為這個。
距離他的床鋪的不遠處安置著另一張床,也是本來他和那人一起躺的那一張。但是自從那人在三天前醒來,他便只能自覺地讓鍾叔連夜趕製了一張新床——冷硬粗糙,完全不能和原先那床相比。當然柚希不願意承認的是,新床上顯然少了另一個人的體溫,所以才格外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