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派出去的幾十個宮中弟子幾乎都沒有活著回來,雖然面前只是區區兩個雪山弟子,其中一個還受了重傷,但依舊氣勢驚人,讓他們有所忌憚。
雙方靜靜地對峙著。
站在隊伍最前面的一個黑衣人終於有些不耐,他示意了一下,開始進攻。
又一場血戰拉開了序幕。
這一戰和客棧之戰相似,又不完全相同。相似之處在於依然是幾十個旋花宮人圍攻緒月和凰稀,所用陣法也和先前鐵鉤陣相似;區別之處則在於這時緒月已經受了傷,而凰稀卻比幾天前出劍更快,更狠,幾乎劍劍追魂。
從表面上看,兩人實力一增一減,變化不大。
然而就是這實力差距,才讓兩人處境愈發兇險。
原本緒月和凰稀相對而立,互為矛盾,你攻我守,配合極為精妙,正可以伺機破圍攻之敵。然而現在兩人有了明顯的速度差距,即使默契依舊,卻明顯露出了破綻。
很快,多數黑衣人發現了緒月那一邊的弱勢,開始把攻擊往他身上轉移。凰稀發現了這一點,極快地後退,伸手抓住緒月,把他扯向身後。
此時緒月身上的傷口又多了幾處,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極為難看。他發現凰稀的意圖,想要掙開,卻沒有成功。
凰稀緊緊握著緒月的手,穿梭在黑衣人之間。內力已經被提到極致,所以雖然極為疲累出劍速度還是沒有減慢。因為他知道,現在他不僅是以一人之力對敵,更是要保護身後的人,保護他不再受傷!
傷人的時候,那種血腥氣一點一點滲入體內的感覺依然存在,但是卻被另一種感覺壓制住了。凰稀知道,那是身後的人從掌心傳來的溫暖。
一劍,又一劍。
黑衣人在一個個倒下,有的重新捂著傷口爬起來,有的再也不會動彈。
凰稀心裡突然有一絲恍惚,那些倒下的魔宮的人,會不會也有人為他們傷心哭泣?
殺人是一件會麻木的事情,但絕對不會讓人愉快。
想到這裡,凰稀忽然鬆了一口氣。
他和那些殺人惡魔不一樣……他的劍,是為了保護所愛之人而出!
凰稀摟著緒月躲過又一波攻擊,黑衣人卻沒有和剛才一樣選擇調整陣型,而是稍稍後退,與此同時,一道驚鴻般的幽藍色身影不知從何處向兩人飛來,快如鬼魅。
凰稀直覺危險,挑劍刺向幽藍人影,卻不料那人寬袖一甩,竟是輕鬆讓劍勢偏離了方向,明明像是刺中了卻像是刺在棉花上一般……凰稀大驚,慌忙收劍,卻來不及,只見藍袍人左手一翻,掌風如刀,直取凰稀面門。
凰稀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用左手格擋迎向對方一掌,即使無法全身而退,也可卸下一定掌力。
然而凰稀的左手,正護著重傷無力的緒月。
那是一瞬間的事,凰稀根本不需要做出選擇。
因為他早已做出選擇,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開身邊之人。
凰稀已經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掌風,凜冽如同從地獄而來的修羅氣息。
避無可避。
然而就在那一瞬,身邊傳來另一股力量,凰稀瞪大雙眼,看到緒月竟然鬆開了他的手,同時輕輕一掌,把他震開了一段距離……
“緒月!”凰稀大吼一聲,第一次,喊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師兄。
然而沒有任何回答。
也許,再也不會有回答了。
那襲染血的白衣被藍袍人的掌風震得直飛出去,撞上一丈之外的崖壁,像破碎的風箏一般,緩緩飄落。
凰稀想要重新衝上前去,其餘黑衣人卻如潮水一般湧向了他。凰稀揮劍不停地劈向堵在前面的黑衣人,沒有任何防守,刀劍落在身上也恍若未覺,只是瘋了一般地往前,往前,向前……
藍袍人也隨著緒月掠向崖壁,停在癱倒在地的緒月身邊,伸手扣住他的脖頸,把人提了起來,抵在崖壁上,然後回頭看著在拼命衝過來的凰稀,露出示威般的微笑。
那一笑,豔麗而陰鷙,美若罌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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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O2之殤 。。。
“還要繼續麼?”壯一帆看著凰稀的眼神,就像是看著困在籠中的獵物。
凰稀看到他手裡的緒月,停下了動作,眼底卻隱隱泛出血色來。“放開他!”
壯一帆眯了眯眼,惋惜地搖了搖頭,扣住緒月脖頸的手再次收緊。幾乎已經失去意識的緒月隨著他的動作咳了幾聲,似乎極為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