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三個人怎麼辦?”
看著那遠去的黑馬,漢子們喊道,這將軍也真是的,老是把這麼棘手的事留給他們。
“殺了他。”
寒風中,傳來清冽的語調,朦朧的雪光中,已看不清黑衣男人的背影。
88。
“呵……”
朦朧的雪光,四周一片蒼白,指尖像是冰塊般僵硬的沒有直覺,吳邪從雪地裡爬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又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
四周已經沒有森嚴守衛的差官,沒有令人膽寒的刑具,沒有臭氣瀰漫的牢房,更沒有令人作嘔的飯菜,入目的顏色只是一片白,令人絕望而茫然的一片白。
“這裡是哪裡?有人嗎?”
似乎自己昏迷了很久,又或者只是因為體虛受寒,吳邪的嗓音已經沒有了平日的清亮,可他還是盡力發出聲音來,即使沒有人回應,有了點聲響,他也覺得會好過一點,四周太過沉寂,沉寂的讓他懷疑這個世界是否已經離他遠去。
艱難地拖著腳上的鐵鏈涉過積雪,茫然的蒼白像是一個夢魘般延伸到他視野的終點,他不知道還要走多久,但積雪反射的光芒讓他覺得太過刺眼,這樣走下去,即使不累死,也總有一天會瞎掉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張起靈?”
前方的背影讓吳邪一個激靈,顧不得腳鏈的沉重,他邁步向前想要跟上黑衣男人的步伐,寒風拂過他的面頰,凝凍了他額邊滴落的汗水,他覺得自己跑了很久,卻始終無法跟上那個人匆匆的腳步。
“張起靈你他娘給小爺站住!”
不抱任何希望停下步子吶喊,聲嘶力竭中可以聽出他的決絕。
“吳邪,再見!”
清冽的聲音,像極了雪原中的寒風,一樣刺骨,一樣冰冷,一樣無情無義,張起靈甚至連頭都沒回,繼續邁著修長的腿,進行他不知是何目的的跋涉。
“你說什麼?有膽再給我重複一遍!”
吳邪怒吼著,像是要在今天把所有的不滿所有的無奈所有的壓抑全部發洩出來,他無法觸碰他,無法跟上他的腳步,他只能在原地握緊拳頭,用力到輕而易舉便捏碎了手上的鐵拷,迸裂了指尖的傷口,然後任手上的鮮血,毫無知覺地流。
張起靈沒有停下步子,只是側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一如既往的冷漠。
“滾!滾!滾!都他娘給小爺滾!”
吳邪咆哮著,像是一隻瘋狂的困獸。
“都他娘給小爺滾……小爺不認識你,小爺寧願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你。”思念被那個人的無情擊打的粉碎,當一腔柔情被寒風凝凍成無法消融的堅冰時,解釋、結果或者那些曾經的相逢相知都不知被塵封在心房的哪一個角落。面對這樣的張起靈,吳邪承認自己輸了,輸的一塌糊塗。
“吳邪……再見……”
寒風夾帶著熟悉而清冽的嗓音飄進耳朵,依然是重複,可那反常的停頓,還是讓吳邪心裡有些許詫異,張起靈……不是走了嗎?
“吳邪……再見……”
抬起頭,便看到那人鎧甲覆身,執著一柄殺氣瀰漫的烏金寶刀對他微笑,那雙素日裡總是平淡的雙眼此刻盛滿了柔情,吳邪詫異地看著似乎犯了癔症的張起靈,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剛剛還冷若冰霜的,此時怎麼又好像春暖花開了?
“張起靈你……”
“吳邪……再見。”
看到那稜角柔和的薄唇輕輕開合,接著便從那人嘴角溢位了鮮血,不只口角,甚至從那鎧甲的縫隙中吳邪都可以看到緩緩流動的血液,順著張起靈的手臂,滴落在蒼白的雪地上,漸漸變成一條延伸的血線。
“張……張……張……”
一切來的如此突然,吳邪呆愣地注視著張起靈脫力跪倒在雪地中,對著他笑了笑,然後面朝積雪,摔倒在地。他的背上,插著那把他熟悉到無法泯滅的,小巧精緻而顏色豔麗的羽箭,更令他震撼的是,張起靈的身後看不到偷襲者,只是一片茫然的,令人絕望的蒼白。
“不要!不要!不!”
頭痛,心痛,全身上下都痛,吳邪像是瘋了一般捶打著蒼白的雪地,任憑手掌的血液飛濺,飛濺的血光,成為蒼白雪地上朵朵盛開的美豔。
89。
咆哮聲,嘶鳴聲,悠長的嘯鳴聲激起雪地上的白雪,層層雪浪打了過來,來不及悲傷,吳邪站起身仰望天空中更加不可思議的那一幕,貓兒眼中的悲傷,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