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細節當然不會逃過安野的眼睛,從上車開始他就注意著龍言傳的一舉一動,他需要情報,包括此人的生性、習慣、底線等等……
「傳哥,幹嘛告訴他你名字呢!」蔡聞茫咂嘴道,手裡的方向盤靈活操控,喇叭按得笛笛直響。
「不知不覺。」龍言傳冷淡道。
「喂,傳哥……」蔡聞茫吐槽無力,還是好好開他的車吧。
「那麼龍言傳,是你殺了你和龍言之的父親嗎?」安野大膽地發問。
「……」龍言傳表情複雜,以極其凌厲的目光打量安野,像是要在他身上燒穿一個洞般。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想我可能已駕鶴西遊。」安野一臉輕鬆道。
「怎麼可能,是陸橋河殺的。」龍言傳哼地一聲冷笑。
「你在撒謊。」安野用手指在臉上畫了個倒三角形,「你的嘴在笑,但你的眼睛,卻沒有。」
咔嗒,子彈上膛的聲音。
龍言傳伸手拿出安野藏在腰際的手槍,對準了他的眉心。
「你已經過了童言無忌的年齡了,注意你的用詞。」他雙目冷冽,形如冰魄。
安野握住他的槍口,眼神自信如初:「惱羞成怒了嗎?光是這點氣量可做不了龍門的掌門,龍言之可是在我和他對話的最後才想殺我哦。」
「哼。」龍言傳訕訕地放下手,沒興趣再和安野計較。
果然啊,這傢伙很在乎龍言之……呵呵,也是啊,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哥哥樂意輸給自己的弟弟。
「你弟弟的腿是為你而傷的吧。」安野把話題引向龍言之,儘可能配合龍言傳的興趣。
「你想知道什麼?」龍言傳沒想到他選中的會是個如此麻煩的人,可不知為什麼,他還是會回答安野的話……也許是太久沒和人談過那段往事,積鬱在心中的很多秘密,有些蠢蠢欲動。
「果然吶……」安野摸下巴,「我想你聽到了我和龍言之的對話,所以不會否認這一事實,並下意識地做出回答……我就覺得奇怪,如果龍言之的腿傷真是陸橋河傷的,而他又會至今對陸橋河放不了手,只有一種可能……這傷不是橋河故意為之,而是龍言之自己為了保護誰而傷的。」但他不願把責任推卸在這人身上造成這人的心理負擔,與他如此親密、又與陸橋河有如此深仇大恨的,算來算去就只有眼前的大哥了。
「……」龍言傳的眼神變得戒備起來,他今天真的不正常,洩露太多不能講的事了!
可陸橋河為什麼要殺龍言傳?他的終極目標不是龍齊天嗎?
難道……
65
65、空殿 。。。
陸橋河與秦淮走後;林汐霧睜開雙眼;抹了抹脖子。
「擦的;真疼呢。」她搖搖頭;確定身上沒任何其他傷口,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喂喂,小艾啊;陸渣渣那混蛋當真跑了,還帶著小書呆一起私奔。」
「那真是糟糕呢。」艾篙輕笑出聲,「無間道大人被無間道了……這就是常說的天理迴圈因果報應?」
「他要報應的事可多呢……我的脖子。」林汐霧一動就感到頸部肌肉一陣陣發麻;「我們還得去次監獄接人,你準備好出門了嗎?」
「隨時待命。」艾篙早就把提人的單據都準備好了,「樓下等你。」
「夠勁!」林汐霧下床,向車庫飛奔。
龍家老宅,隱沒於喧囂城市中的靜地。
荒廢的城堡長滿了爬牆虎,綠綠的枝椏覆蓋了青磚紅瓦,古老式的建築今日終於從沉睡中醒來,敞開大門迎接主人的迴歸。
安野走進老宅的瞬間就感覺到一股陰風而襲,他不信鬼神、完全的科學主義,之所以用陰風兩個字來形容,實在是這裡就像開了空調一樣,外面的溫度和裡面的,天差地別。
原本就入秋的氣候,在這座大屋裡,變成了嚴寒的冬季。
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全身汗毛豎起。
「好冷……」蔡聞茫摸摸自己的手臂,吸鼻涕中。
「你說,這間屋子……會不會有鬼?」安野突然靠近蔡聞茫的耳朵,低沉陰森地問。
「鬼鬼鬼?」蔡聞茫向後退了一步,裝鎮定狀,「才才才不會有有什麼鬼呢……難難道是龍老爺?」
「還真信啊你。」安野嘆息般地望了一眼文盲同學。
沒文化真可怕……
「囉嗦!」蔡聞茫亂丟東西的習慣始終沒有改,隨後掄起櫃子上的花瓶就想向安野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