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花瓶是清代瓷器,市價百萬朝上。」安野指著蔡聞茫手裡的花瓶。
「哈?」他手一顫,在花瓶落地之前趕忙接住,百萬、百萬……這兩個字在腦海裡反覆迴盪。
「騙你的,還真信。」安野蹲□抱住頭,青花瓷器自頭上呼嘯而過,砸在牆壁上粉身碎骨。
他有點理解陸橋河為什麼這麼喜歡用語言調戲人了,隨便說兩句就炸毛的人真很可愛呢,那個不甘心的表情真叫人想繼續欺負下去。
「我說你這人一點覺悟都沒有嗎?你在敵營哦,一個不高興,老子我就一槍崩了你!」蔡聞茫掏出他的手槍對準安野,目露殺意。
「覺悟?如果我沒有,就不會站在這裡。」安野背脊挺直,向前方邁步,完全無視文盲君的威脅。他今天就算要死,也不會死在這人手裡。再說,他還沒想死呢!
「聞茫,安靜點,去外面看看佈置得如何了。」龍言傳支開他的手下。
「是,傳哥。」蔡聞茫收起槍,用警告的眼神望了安野一眼後便離開了。
複式結構的房子看起來寬敞無比,一樓的大廳如同電影裡那般恢宏,盡頭處兩條紅木製的階梯通向二樓,幾間房的房門都布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唯獨左邊第二間,看起來嶄新如昔。
「請坐。」龍言傳示意安野坐下。
大廳裡放擺了三把椅子,龍言傳一把、安野一把、那另一把……不言而喻。
「我們再聊聊吧。」安野邊坐邊說。方才提到龍言之的腿傷,這位大哥就沒再繼續話題,可見這件事對於他而言也是一壯沉重的打擊。
「可以。」龍言傳到了龍宅而反而顯得隨意,手邊沏了壺茶,老神在在的樣子。
「你是覺得對一個死人說任何話都沒關係了,是嗎?」安野察覺出他眉宇間的殺意,坐在這座老宅的中心讓龍言傳有種至高無上的榮譽感,這種虛榮讓他自我膨脹,變得自大起來。
「你確實很厲害,讓我有點捨不得殺你了。」龍言傳欣賞道。
他第一次接觸安野這樣的警察,很特別,一點官腔和架子都沒有,年輕、有正氣、敏銳、說話不知分寸,卻不讓人討厭。
「你對任何人的態度,都是這麼曖昧的嗎?」安野開始他的心理戰術,既然對方開口了,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曖昧?」龍言傳咧開一個陰森的笑容,「你還太年輕。」
「為了保護自己,不管進還是退,都會給自己先找理由,這就是曖昧。」安野對龍言傳的評價不以為然,「年輕的好處就是坦率,你不坦率、龍言之也不坦率、陸橋河也不坦率。」
「坦率有用嗎?」龍言傳一砸杯子,水花四濺,「坦率了想要的東西就能得到?」
「不說出口,你一定不能得到。」安野在推測龍言傳的想要之物,「即使得到了,也不完整。」
「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龍言傳的語氣變得惡毒,眼神也像厲鬼似得恐怖。
不管是龍言之還是龍門,都不完整了……看這座空空的宅邸,散發著時間暈染的光輝,停格在過去的時光,套住了一個又一個在這裡住過的人。
「是你殺了龍齊天嗎?」安野最終還是決定問這個問題,一切的姻緣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有意義嗎?」龍言傳對上安野的視線反問。
他的眼睛裡有恨,也有愛……並不讓人感到毛骨悚然,沒有逃避、沒有掩飾。
「哎……」安野嘆氣,「原來是這樣。」
「噢?你又知道了什麼?」龍言傳饒有興致地問。
安野搖搖頭,沉默不語。
事情還真是簡單到令人髮指……只要和三個人都談過,自然而然便得出了答案。他現在就是為當初的宗正義感到不值,白白放過了整垮龍門的機會……如果那個時候就能徹底消除龍門,也不會有今天這麼多麻煩事了。
「這些年你不在天朝對吧?」安野來到這座房子就明白龍門近年在國內銷聲匿跡的理由。
二樓左邊第二間,如不出意外就是龍言之的房間。
按龍言傳的態度,他對這間老宅的執著超出一般人想象,他不可能放任它的頹廢。再來,半個月前的荒村事件計劃極其周詳,遺憾的就是那個辦事的人。如果換成眼前這位連在監獄都能安裝竊聽器的主,說不定他們C。A。O真有去無回。
最有力的證據還是監獄裡那一群混混們突然間手頭寬裕,假設龍門一直存在,絕不可能正好遇上這個時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