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幾聲巨響過後,徐長卿摔門而出。
他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對於某些色狼,即使你馴化一輩子,他也絕不可能變成溫順純良的綿羊。
他只可能變成資深禽獸,
或者,
披著羊皮的狼!
“昨晚我只是路過營帳,看見你發夢話亂蹬,就順手替你蓋了被子。你拉著我衣襟不放,才遺下了洞清鏡,那些血跡是我黑暗中不小心,被營帳的鐵柱刮傷了左手……”徐長卿臨走前丟下的這句話,久久衝擊著景老闆的耳膜。
“啊啊啊,這就是真相,真相……”
景天抱頭蹲在營帳內,心裡碎碎念著:“你為什麼不早說,偏偏要等到最後才講清楚。你不僅是個自虐狂,你還是個虐待狂……嗚嗚!為什麼丟臉的總是我,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為什麼你徐長卿總是一副清高莫測的樣子……你根本就是個悶騷!悶騷!”
他思來想去,最後想起了雪見在渝州城內怒叱過自己的話。
“景天,人家越這樣,你就越中意。人家越不理睬你,你就越窮追猛打。那麼多漂亮小姑娘追在你後面跑,你不要,偏偏跟著那城東豆腐鋪的張寡婦眉來眼去……”
“我冤枉啊,我是看她孤兒寡母可憐,才幫著她吆喝生意的。”
“你就是犯賤!犯賤!”唐門大小姐拳打腳踢。
景天打了個寒顫,心中默唸:“難道我真的是受虐狂?不要啊……難道我真的和豆腐有著不解之緣?……其實我不喜歡吃青菜豆腐,我喜歡吃肉、吃肉!!!”景天心裡憤怒地默唸了一百遍。
徐長卿自然沒有聽見景天的悲呼之聲。
他連日來輾轉奔波,委實是困頓倦乏之極,連小兵送來的晚餐也沒吃,便早早洗漱躺下休息。這可樂壞了軍營中的那條小黑狗,這小黑狗整日在徐長卿等人的帳中游蕩,撿些殘羹冷炙果腹,現在見滿滿一食盒的菜餚被棄之不用,它便不客氣地饕餮一頓。末了,汪汪嚎叫幾聲滿意離去。
徐長卿睡意朦朧間,聞得小黑的犬吠之聲,他渾身發軟如同散了架,也懶得起身阻止,由得這小畜生飽餐一頓。
午夜,天色陰沉,烏雲蔽月,伸手不見五指。
忽然,徐長卿的帳外,一團瑩然光暈驟然出現。伴隨著小黑狗的嘶叫聲,這團光暈越來越清晰。
——這個如幽靈般出現的飄渺人影,竟然是位青衫男子。但見他行動間絲袍光影流動,一柄泥金摺扇握在他左手,正是那夏王麾下首席國師李淳風。
李淳風怎會到了此地?
他莫非想來刺殺秦王?
作者有話要說:
☆、第41章 下 靈魂港灣
帳外,清寒逼人。
李淳風無聲無息地閃入營帳內,他顯露的這手“費長房縮地術”確實是爐火純青,連自身活體也能漂移數里,瞬間轉移至敵方軍營之中。
然而,他剛潛入帳內,登時劍眉微皺。營帳內密不透風,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金粉異香。李淳風運足目力凝神望去,才發現這種甜膩的異香,自案几的香爐上綿綿不絕嫋嫋升起。
他屏住呼吸,快步上前揭開銅爐蓋,拿起一小撮香灰放在鼻下一聞,心下暗暗吃驚。
“波斯醉!好霸道的迷香!這是隋朝皇宮,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剛烈難馴的妃嬪所用之香。因來自境外,故而價值千金一香難求。隋亡之後,此香也銷聲匿跡不見傳世,怎地在徐長卿營帳內居然出現了此等異物?怪哉!”
然而,不等他考慮再三,門外忽然響起了一絲衣袂破空之音。他心中警覺,急忙閃身伏入陰暗的角落。
營帳的門簾被緩緩挑開,幾名身著唐軍服飾的黑影慢慢摸索進來。
“怎麼樣,成事了麼?”
“當然,你看這一食盒的菜餚所剩無幾,波斯醉已經焚燒殆盡,此時的李靖,只怕早已化為一攤爛泥。就算沒有這波斯醉,光那逍遙化功散也夠他受的了。”
“那我就放心了。兄弟,李靖號稱唐軍戰神,不但武藝高絕,這騎射功夫更是出眾,我們決不能大意。”
“嗤,他馬上功夫再如何出眾,今夜恐怕也要在嚐嚐那跨/下之辱。”
李淳風躲在暗處,聞得這幾人肆意輕薄,嘴裡不乾不淨地說著葷話,心下湧起一股莫名的怒意。他暗道,這幫軍營中的宵小無恥之輩,竟然私下幹這種折辱男人的勾當。只不過,此乃唐軍大營,他們究竟是何許人也,竟然如此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