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為,把心思打到了犒賞三軍的將軍身上。
——此事絕非表面那麼簡單!
縱算一時□勃發,以他們的身手也可以潛出軍營,去那鎮上尋娼妓發洩,何至於色膽包天,苦心孤詣弄來波斯醉迷倒唐軍主將。
李淳風思量間,那幾人已經悄然閃至榻前。
床榻之上,徐長卿面色平靜,睡意正濃,鼻息悠然綿長,顯見是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那為首的黑衣人顯見頗為滿意波斯醉的迷幻效果,伸掌做了個手勢,兩旁的黑影立刻縱身而上出手如風,扣住了徐長卿的手臂腳腕。
“快些,免得李世民那邊的藥效……”後面的黑衣人雙手一揚,兜開一個灰布口袋,便要將徐長卿套入其中。然而,下一刻,床上的“徐長卿”入手綿軟,居然變成了一堆棉絮。
床前的四人頓時呆若木雞。
“我在這裡!”背後傳來一句招呼聲,那幾名黑衣人聞言,額角冷汗涔涔而下,瞬間溼透重衣。
黑暗中,徐長卿語調波瀾不驚,只聽他慢慢道:“諸位夤夜造訪,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李淳風伏在角落裡,心下暗驚,原來他在我進門之時,已用“金蟬脫殼法”隱匿了真實形體。此人在我眼皮底下施法,居然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實乃我今後一大勁敵。只是他又如何預知我將夜探軍營,難道他能掐會算?
他略一沉吟,忽然想起帳外那條小黑狗,登時恍然大悟。俗話說,狗通人性,果然不假,想必是那畜生的嘶叫聲警醒了對方。
“鏗”一聲輕響,徐長卿建言劍出鞘,金戈破風中,漾出一片青碧色的冷芒,他的身子宛如一片雲般飄出。
那為首的黑衣人一驚,身形疾退。然而,建言劍如跗骨之蛆,始終跟隨在他胸前兩寸之地。那人一個趔趄,倉皇失色中,建言劍已穩穩當當地橫在黑衣人的頸項之上。
然而,那冷銳凝重的殺氣卻停駐不再前進。
“別動!”徐長卿轉向其餘幾名黑衣人,“你們若敢擅動一下,他就沒了性命。來人……”
然而,營帳外悄無聲息,似乎一切都陷入了亙古的沉默與荒涼。
“來人……”
“李將軍,我們早已處理了營外的人,現在他們一個個正好夢連連,絕不會聽到裡面的任何動靜。還有,將軍的手好像在發抖,是不是吸進了太多的迷香,內力已經壓制不住,開始發作了?”
“交出解藥。”
“哎呀,李將軍這可為難小的了。就算小的肯答應,李將軍也未必肯答應。”
“什麼意思?”
“李將軍出入皇宮日久,難道不知道此乃隋帝巫山雲雨的好寶貝。若是在前朝,這解藥便是那隋煬帝楊廣的龍陽之物。若是在今朝,便要看將軍自己——”徐長卿腦中開始陣陣發暈,對方講過的話,他隱隱約約地聽進了幾句,更多的卻在耳邊飄渺遊離。
便在此時,那黑衣人驟起發難,但見袖底微茫閃動,一蓬袖針如飛花碎玉般激射而出。徐長卿心底大怒,三尺青鋒如一泓冷水,盪出層層光暈。宛如一輪初生晨曦,瞬間徹底耀花了那黑衣人的眼睛。
一聲慘叫過後,那為首的黑衣人一頭栽倒在地。
這漫天劍氣有如天河決堤般,阻住了其餘幾人逃竄的身影,那幾人尚未反映過來,已經被凌厲的劍氣激得膽顫心驚。“嗤嗤嗤”幾聲,他們只覺得腿彎一麻,皆被擊中了跳環穴撲倒於地。
徐長卿步履蹣跚舉步維艱,他勉強取出洞清鏡,指尖凝力捏出一個法訣,低聲喚道:“景……兄弟……”
“咦,白豆腐,”睡夢中的景天登時警覺過來,“你找我?怎麼回事?”
“我……”
“喂喂,你怎麼了,回答我,回答我!”景天一個激靈,慌忙衝出了營帳。
李淳風耳力過人,此時已聞得帳外響起了武學高手的衣袂破空之聲。他略一沉吟,生恐唐軍大隊人馬出現,自己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當下微一躬身,身形如離弦之箭,閃出了營帳。
片刻之後,徐長卿眼見景天的身影出現在帳內中,他心下一鬆:“有刺客……”堪堪講出這幾個字,終於眼前一黑,倒在景天的臂彎中。
“白豆腐,到底怎麼了?哪裡受了傷?告訴我!”景天惶然失措,語無倫次地喚著。他急急忙忙地抱著徐長卿放置榻上,也不管那幾名半死不活的黑衣人情況,便解了徐長卿衣襟查探傷勢。
他心下惶急,冰冷的手指在徐長卿周身的肌膚遊走,彷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