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洛陽,沉寂夜空中,傳來隆隆的響聲,緊接著,黑色的夜幕綻放出幾朵絢麗耀眼的火星。隨著響聲隆隆不絕,越來越多五彩繽紛的煙花騰空而起,把漆黑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晝。
景天驚喜之下,忙推了推半睡半醒的徐長卿:“天放晴了!長卿長卿,快看煙花!”
徐長卿也不睜眼,含混著敷衍了一句:“我很困,你看吧,我陪你。”
“那好,白豆腐,你閉著眼睛休息,我把它描述給你聽啊。”
“現在是城東在放煙火,會是什麼呢?我猜是牡丹……果然是牡丹。哈哈哈哈,猜對了!接下來是什麼呢?我想想啊,對,最好是蘭花……哈哈,又猜中了!不行不行,才這麼幾朵煙花不過癮,要滿城的二踢腳霹靂啪啦,然後轟隆一聲,全城所有的煙花一下來炸開了鍋,才好玩嘛!”景天話音剛落,那洛陽的煙花盛宴彷彿能善解人意般,登時百花齊放,粲然盛開。
漫天的星光襯著那璀然奪目的焰火,灼亮了景天的眼睛。
“長卿,今晚一切都很完美。真好!”看著眼前一切,景天心滿意足地微笑著,下頜抵在徐長卿的髮鬢,習慣性地輕蹭了蹭。戀人之間,相處得久了,那種依賴和依戀就會化作一些動作的細節。
——他們也不例外。
縱便是山盟海誓,縱便是海枯石爛,再深重的情感隨著時間久遠,最終都要溶於雲淡風輕中。所以,深深愛,淺淺行。長卿,不著急,今後,我們還有一生的時間攜手相伴天涯。
洛陽的煙花盛宴漸漸沉寂下來,只是偶爾有幾點火花綻放在夜空,戀戀不捨地在夜色中留下璀璨怒放的餘韻。
煙花易冷,轉瞬即逝。然而,它所展現的瞬間美麗,卻被人們深深的記住,並留在記憶深處。
“真安靜啊!”
“是麼?”徐長卿緩緩睜開眸子,起身,踮腳,擷了片樹葉在手。一曲悠然抒意的旋律在他指尖流淌,曲調娓娓相和。景天在他的曲中聽出絲絲如水的愁緒,然而眼前的徐長卿雖然神色有些蒼白倦怠,卻眉眼溫柔,笑意清淺,恁誰也瞧不出有什麼離愁別緒。
“大約曲子本身便是如此。我們白天玩得那麼開心,今晚的煙花這麼漂亮,現在還如此快活,白豆腐怎會不開心呢?”景天暗自忖道。
夜風愈發的清冷,眼前的白影被幽淡月光映襯成雋永,透過韶華流年,永遠封存在景天的記憶深處。很久之後,景天故地重遊,眼前這些曾經共賞的景緻,共聽的歌謠,只因承載了相同的回憶,便平添了萬種風情。
景天痴痴地看著這抹月下淡影,一刻也不捨分離。
徐長卿靠著梨花樹,不急不慢地吹著翠葉。花期正濃,粉白瑩致,如雪欺霜,落英繽紛,宛如殘雪滿地。側耳一聽,月下長蟲吟唱,唱的是那生生不息,永不湮滅的天荒歌謠。
人生不過數十年曆程中,誰能把自己短暫人生的美麗,像絢麗煙花一樣徹底綻放?
今夜若不縱情歡愉,徒留無盡遺憾。
察覺到景天的手臂自背後緩緩環上腰側,徐長卿呼吸輕淺,劍眉微蹙,濃長睫毛投下一片淡青色陰影:“景兄弟……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我今天已經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才不會放手!”景天收緊了雙臂,讓懷中的人更靠近些。
那枚翠葉自徐長卿手裡悠然蕩下,飄飄嫋嫋地打了幾個旋兒,才不情不願地零落於滿地殘紅之中。徐長卿緩緩轉身,清淺雙眸坦然正視著眼前男子,笑意中飽含了無盡的複雜情愫。
景天伸手拔去對方散落於額角的青絲: “你當初在伏魔鎮郊外騙得我好慘,還記得允諾過我什麼?白豆腐,我們馬上要做的事,絕沒有違背天地良心,沒有悖逆天下大義,沒有損害蜀山安危……那你做?還是不做?”他溼濡曖昧的語氣,輕輕噴灑在徐長卿敏感的耳根後。
不等徐長卿回應,景天立刻補充道:“你是蜀山大俠,允諾的事情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修長的手指悄悄搭上了對方繁瑣複雜的衣帶,又不放心地追加了一句,“不準反悔,不準臨陣退縮,不準中途離場,不準秋後算賬,不準揍人……呃,就算是要打人也不準打臉……”
“你比師父還囉嗦。”徐長卿沉靜的聲音淡淡道,“既然那麼想捱揍,不如現在就先打一架,看看誰勝誰負……嗚……”他猝不及防,被渝州小混混偷襲成功。
“太過份了,讓你嘴硬!讓你逞強!”景天懷裡緊扣住對方,嘴裡沒有停歇,鋪天蓋地就是一通狂吻。心下更是暗自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