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部分(1 / 4)

景天是一路打上蜀山的。

他其實不想弄得這麼聲勢震天,按照徐長卿的觀點,做人要低調,要懂得上善若水的處下之道。景天跟著徐長卿耳濡目染這麼久,就算是沒學到他的十成十,好歹也薰陶了幾分“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的養身處事之道。

問題是,那幫蜀山的小弟子們,還在半山腰就看到了景天的身影。於是,蜀山警鈴大作,山道上幾名弟子拔劍在手,個個臉上擺出一副此仇不共戴天的架勢,恨不得把他渝州景老闆給剁成只刺蝟。

景天望著眼前清一色的衣衫,道髻古簪,寒刃閃閃,只覺得一股撲面殺氣滾滾而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裡尋思著,這上面莫非明明白白寫著“我要搶卿”這幾個字?否則,這些蜀山小豆腐為啥擺出一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模樣。景天委實想提醒他們一句:“我就算是要搶也是搶蜀山掌門而已,對於你們的老婆、老父、老母實在是半點興趣也欠奉。”不過他忘記了一點,蜀山弟子既入黃冠便棄身棄家,老父、老母、老婆還當真比不得掌門重要。

“渝州景天,求見蜀山掌門。”

山風捲著松濤陣陣,帶著景天洪亮的聲浪咆哮而過,直送山巔的無極閣。然而,無極閣內的鐘磬吟頌之音還在繼續,並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寒風搖撼著枯枝,狂嘯怒吼。烏雲翻滾,天地濛濛一片混沌,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地,哪裡是人,哪裡是——人生的終極歸途!

過得良久,遠處的山道上,奔來一位高髻古袍的中年道士,手持麈尾躬身施禮:“掌門有令,請景先生隨我去靜心小築相侯,掌門主持完齋醮儀式馬上就來。”

哐噹一聲,景天鎮妖劍回鞘,心道:“還是白豆腐懂我的心思,咱們兩個久別重逢,小別勝新婚,自然是要找處幽靜的房子,說說體己話。”

景天隨常謖自無極閣側面而入,穿過一道角門,眼前是青磚瓦舍,朱漆大門緊閉。景天停住了腳步,抬頭望著院門上的匾額;“靜心小築、靜心小築,你們掌門就是住在這裡?”

“是,請景先生入內稍候。”

幾叢幽篁修竹掩映著靜悄悄的院落,已到深冬時節,房舍前的翠竹轉為青黃。一陣寒風颳過,石階上枯黃落葉四下飛散,落滿他的衣襟袖袍。

景天望著這蒼枯的落葉,心裡想著,白豆腐就是這樣在晨鐘暮鼓中,無數次的出入這個小院。天寒素衫薄,日暮倚修竹。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任風霜染透眼角眉梢,最終化為無奈的蕭瑟。

月出深山,那個蒼白身影該如何的寂寥!

☆、第69章 下 碧落黃泉

景天佇立於西風中,自顧想得出神,以至於常謖告辭後,靜心小築的院門重新被推開,他也沒及時察覺。

“景先生,掌門在此。”

“白豆腐——”景天欣喜的呼喚剎那頓住,餘下的半句生生卡在喉中,再也發不出半聲。

院門處,常胤身著隆重的禮服,雙目灼灼,態度不卑不亢謙恭有禮:“景兄別來無恙,蜀山代掌門常胤有禮了!”

“徐長卿?徐長卿呢?”景天心中忽然湧起奇怪的感覺,似有一份驚喜又似有潛藏的擔憂,“他沒有做掌門,是不是?原來他並沒有做掌門?他現在在哪裡?”

常胤面色平靜地聽著他的催促聲,心裡不覺陣陣悲涼。他後退了一步,眼睛堪堪望定這個情緒激動的男子,道:“蜀山第二十三代掌門徐長卿,早在三日前已經過世……”

風,驟然停佇。

景天腦中一片空白,僵立當場,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你在說什麼?什麼叫仙逝?你的意思是——徐長卿已經死了?”

常胤只長嘆一聲,語氣沉痛而悠遠,顯得那般的虛無縹緲:“你來晚了,掌門師兄確實已登極樂,景兄請回吧。”

風簌簌吹過山頂,景天的眼前飄起了一團團的茫茫光暈。他搖搖晃晃站在那裡,雙目血眥欲裂:“你敢騙我——你和徐長卿聯合起來擠兌我!我不信!不信!”

常胤朗聲道:“蜀山執天下道教牛耳,掌門繼位如此莊肅大事,豈同兒戲!”

“放屁,你做代掌門我怎麼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做的掌門?”

“蜀山半年之間,數易掌門,不便大張旗鼓佈告天下。就連大師兄的繼位大典也只給其他門派發了通牒告文,並沒有大事張揚。何況,常胤只是暫代掌門之職,更加不必昭告天下。”

“唰”一聲輕響,鎮妖劍出鞘,銳利的劍鋒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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