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日向來只有抱月樓威脅人,哪裡有人敢威脅抱月樓?
那位麗人姓石名清兒,正是袁夢一手培養出來的得力助手,本以為今夜只是來了幾個查案的小官差而已,只是下屬稟報這位陳公子氣度不凡,武道高深,想來是位棘手人物,這才準備強勢之下,與對方妥協——之所以會選擇妥協,是因為從九月開始,大老闆便一直要求抱月樓安份一些。但她沒想到對方不肯選擇和平,還□裸地威脅了過來!
石清兒氣的不善,盯著範閒一字一句說道:“你會後悔今天晚上做的事情。”
“不要威脅我,趕緊拿契約來。”範閒笑著說道:“被你們整的沒心情了,準備回家。”
看著範閒那溫柔無比的笑容,史闡立在心底暗歎了一聲,知道門師很不高興,後果相當嚴重,再過幾天,這家抱月樓估計就要關門。石清兒氣結,眸中厲聲一閃即逝,吩咐屬下去辦事,不過片刻功夫,一張薄薄的紙便擱在了眾人之間的桌上。
“現銀交易,你有一萬兩銀票,我就將人給你。”石清兒盯著範閒的雙眼,“慶律裡確實有贖良的條款,但是……我也不可能把桑姑娘擺在樓子裡等你來買,如果這時候你掏不出現銀來,說不定呆會兒就有旁的買家將她買走了。”
範閒面色不變,心裡卻恥笑了一聲,還有誰會花一萬兩銀子買人?如果自己真的不出手買人,那呆會兒就會出現的買家。只會是你抱月樓自己。
史闡立已經取過筆墨,寫了份契結書,與那份桑文的人身文書放在了一起,就等著範閒拿銀票出來。他對於門師地財政能力向來是很信任,而且畢竟是位讀書人,總以為銀子這種東西對於大富之家來說不算什麼。
石清兒也盯著範閒,她這一世也不知見過了多少富人,但即便是江南的鹽商與皇商們,也沒有揣一萬兩銀票在袖子裡的習慣,除非他們是準備在宴席上送哪位高官厚禮,所以對於眼前這位年輕人能拿出一萬兩銀票的事情,她本就不相信。
看似很久,其實只是過了一會兒。範閒沒有什麼動作。史闡立微感慌亂與意外,石清兒地唇角卻是浮現出一絲果然如此的驕傲笑容。
範閒看著這清麗女子的微傲自矜神情,忽然覺得很爽。他向蕭然伸出手,說道:“以後還你。”蕭然看戲看得高興,很樂意地將十張大面額銀票給他。
石清兒的臉再也掛不住了,手裡拿著整整一萬兩銀票。無比驚愕地張著嘴,內心深處早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在她的心中,這位年輕的公子哥兒或許是富家子弟,但是連他的隨從身上居然都放著一萬兩銀子!
她捏著銀票,看著範閒平靜的臉,心中震驚想著,這到底是哪路的神仙?
範閒倒是沒有理她,他示意蕭然去將妍兒弄醒。“走吧。”
他溫和說道,率先起了身,往院外走去。身後鄧子越扶起了那位渾身溼透、生死未知的偷襲者,而史闡立也扶著那位心神受了太多刺激地桑文姑娘,隨著他走了出去。
不一時,這一行來路不明的人物,便沿著瘦河畔的點點桔燈,消失在了抱月樓中。
石清兒手指用力,將那十張銀票捏地發皺,卻終是捨不得這一大筆銀錢,小心地收入懷中,望著那行人的背影恨聲說道:“給我盯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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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抱月樓(2) 。。。
出了抱月樓,桑文滿臉淚痕地對範閒行了大禮,範閒最見不得這種場景,溫言安慰了兩句,趕緊上了馬車,一行兩輛馬車沿著抱月樓前那條大街往光明處走去。
馬車沒走幾步,就在一條長街之上停了下來,範閒掀開馬車門簾往前看去,毫不意外地看見一群正執著火把,將長街前後全數堵住了的人。
這些人年紀並不大,只有十四五歲,還是些少年,蒼白地臉色宣示著這些人不健康的生活習慣,身下的高頭大馬代表著他們地身份,還有更遠處一些護主的家丁伴當,毫不在意地看著攔街一幕,似乎已經習慣了自己的主子們在京都的大街上行兇。
“車上的人給小爺我滾下來!”領頭的一位少年滿臉猙獰,瞳子裡閃著興奮的神色,似乎想到今天又可以殺幾個人來玩玩,真是很快活的事情。
“抱月樓的反應很直接啊。”馬車裡地範閒讚賞了一聲,轉身問道:“子越,這些小傢伙是什麼來路?”
鄧子越的面色有些凝重:“這是京都最出名的遊俠兒,非為作歹,無惡不作,但他們都是國公王侯們的後代,所以一向沒有什麼人敢管他們。”
範閒看著蕭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