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靈的生死,卻又不得不耐下性子與眾人一一道別。番僧桑吉心願已了,陶七等人見萬奴王這般結局,雖不是十分滿意,卻也勉強接受,與吳邪道別之後便各自走了。
胖子一直等到眾人都走遠了方才對吳邪說道:“小吳,胖爺這回就不和你去了,雲彩妹子還在涇川縣等著我呢。若是小哥當真還在人世,千萬記得給胖爺捎個信兒。”
吳邪笑道:“那是自然。”
於是兩人各自上馬,一往西,一往南,就此分道揚鑣。
日前解家商隊的管事曾言,霍秀秀已於三月前在霍家誕下一女,母女平安,解雨臣為照顧妻女也移居揚州。想來如果張起靈未死,此時恐怕也正在揚州。
吳邪一路不眠不休,到站換馬,快馬加鞭,竟在二十日內就從長白山趕到揚州。
不料那解雨臣一見吳邪便面有愧色,先行請罪道:“吳兄見諒,解某有負所託,將你好友的屍身遺失了。”
吳邪本就趕路趕得心力交瘁,乍一聽聞此言驚得一口氣沒倒上來,竟然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解雨臣大驚失色,慌忙招來家僕將他抬入府中,又忙忙地請了郎中來看。卻說只是疲累過度,靜心休養幾日便無礙了。
吳邪這一睡便是一日一夜,再醒轉時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幾分喜色說道:“醒了醒了,快去告訴老爺。”睜眼一看卻是個十五六歲的丫鬟,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只是盯著他看。吳邪面上一紅,趕忙坐起身來,誰知起得猛了,又是一陣頭暈目眩。
那丫鬟忙扶著他再度躺下,又道:“吳老爺快躺著,大夫有交代,您多日奔波身體勞累,又睡了許久,硬食克化不了。老爺早吩咐廚房備下燕窩粥,只等您醒來,就讓奴婢服侍您喝了。”
說完話,她便手腳伶俐地自桌上取來一個小碗,舀了一勺燕窩細細吹涼,再送至吳邪嘴邊。
吳邪這輩子沒被女人這麼服侍過,更兼這小丫鬟生得嬌俏可愛,又是一口吳儂軟語,八分的容色加上十二分的溫柔,便有了二十分的動人。吳邪只窘得滿面通紅,一雙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進退兩難。
正在萬分尷尬時,解雨臣如同天降福星走了進來,一見這情形便是會心一笑。他揮手將那丫鬟遣開,自己接過碗來,舀了一勺燕窩親自餵給吳邪。
吳邪就著他的手吃了幾口,覺得腹中舒服了些便慢慢坐了起來,開口便問:“你說將他的屍身遺失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解雨臣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商隊貪圖趕路,多有紮營在野地的時候,尋常也不會去動那棺木,直至回到揚州才發現張兄的屍身不見了。我也問過商隊的管事,據說他們並未聽到任何異響,竟不知是何時遺失的。這兩個月我派人沿途打探,卻是半點頭緒也無。”
聽他這麼一說,吳邪一顆懸著的心倒放了下來,他拍了怕解雨臣的肩膀說道:“此非你之過,依小哥的心性,若是醒來必然會自行離去。以他的武功想必也不會驚動旁人,商隊的夥計未發現也屬正常。”
解雨臣眉心微蹙,訝然道:“照你這麼說,他竟然沒死?”
吳邪點頭:“詳細的我也不大清楚,不過十之八九他還活著。”
解雨臣眸光一動,臉上露出一抹極為複雜的神色。
吳邪心中瞭然,躊躇了片刻方才說道:“解叔之事……當時也是情勢所迫,還望你……還望你莫要怨他。”
解雨臣長嘆一聲,垂首道:“家父夙願已償,我又何必怨他?你放心,此事我定會守口如瓶。”
他向來心思縝密,口中雖是如此說,心中卻難免不會介懷。但此刻吳邪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的心思盡數飛到了張起靈身上,既牽掛那人是否受了傷,又要推敲他此時的去處。思來想去,這覺終究是睡不成了,索性一掀被子就要起床。
解雨臣幹忙按住他的雙手:“你要去哪裡?大夫交代了讓你靜心休養,不可再操勞。”
吳邪推開他,徑自起身披上外袍,笑道:“這些年雖不敢說飽經風霜,到底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哪裡就那麼嬌氣了?你這裡事務繁忙,我也不便繼續打攪,這就回家去了。祖母見背,我這做長孫的卻還不曾回家盡孝,此時諸事已了,自是到了回去的時候。”
解雨臣再三挽留不住,只得由他去,又讓下人備了馬車,說是吳邪此去家中既要靜託哀思主持儀式,又要應酬當地士紳問哀,也難得空閒休息,不如坐馬車回臨安,途中也好養養精神,馬車比之騎馬也慢不了許多。
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