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屠蘇體內有一半的仙靈,卻是沒有記憶的……那麼歐陽少恭呢?
兩個人是那麼相似,寡親緣情緣,歐陽少恭的一些沒有被道出的過往,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他是否是另一半太子長琴,如果他是,那麼他自己又是否知曉。
從歐陽少恭口中套出話來很難,雖然從此人逆天之言論看來,陵越能有七成的把握他就是那另一半的仙靈,卻不知道該如何探明這個真相。
像沼澤裡升起團團霧氣,遮住了本就模糊的小徑。
真是可笑,我愛上你,卻還不知你到底是不是你。
“時候差不多了。”歐陽少恭抱起博山爐,兩人一同回了青玉壇。
回去的時候已是深夜,簡單地用了幾碗甜米粥收拾好床鋪睡下,陵越沒過多大一會就安心睡去,窗外山影重重,半圓的明月高懸,歐陽少恭埋下頭將手臂圈得更緊了一些。
你想知道什麼呢,陵越。
前生太遠,今生太短,來生不再。
如果我這樣告訴你,我還有三五年能活,你會不會也為之悲傷流淚。
可是我不會告訴你。
因為我不會放棄你。
作者有話要說:
☆、六十八
風中越來越強烈地夾雜起早桂花的香氣,那香氣在祝融峰巔遊走,撩撥心神,許可醉人。
尹千觴送走了他恩公和妹子二人後就時常在附近遊蕩,山林奧秘諸多,嶙峋怪石亦頗得樂趣,只是總困在一個地方,還是覺得乏了,不如多出去走走。他把這個想法告訴陵越時,陵越亦是點點頭,道千觴生性豪氣豁達,不可拘於窄薄天地。
尹千觴只是笑,心裡卻道我現在還豁達不了,跟你睡在一張床上的那個人事情還沒有辦完。
這天天朗氣清,秋季將至,雲層愈發高遠,他走到那兩人住處時,發覺空空蕩蕩的,沒有熟悉的彈琴舞劍聲。揪住一位過路弟子問,只道是陵少俠下山幫忙給村民配發藥物去了,長老卻不知在何處。
酒鬼抓了抓頭,嘆了口氣,放過那衣襟被揪亂的弟子徑自去了後山監牢。
這個地方他已經很熟悉了,但是今天跟以往還不一樣,亂哄哄的,有不少年輕弟子神色驚慌地跑來跑去,還有眉眼沉穩的也是一副肅容。
出事了?
他闊步上前,沒走幾步驚發覺迎面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死人,穿著青玉壇的弟子服,死狀頗悽慘,脖子上有被噬咬出的血口子,那鮮紅的血液還在汩汩地往外流淌著,看來事發還沒有多久。這些人都很眼熟,正是平日裡守在監牢外的那幾個,他頭一次到這兒來時那親熱地過來搭話的弟子也赫然正在其列。
雖然沒那麼好的交情,但畢竟是熟人。
尹千觴望著監牢大開的門口,還有站在一旁的青玉壇現任掌門,很快就明瞭了現狀。
他自知歐陽少恭不是個良善之輩,後山的弟子關押其中也不可能只是教化之謀,青玉壇亦正亦邪,背地裡幹著拿活人試藥的勾當,所以這後山的監牢,扒了皮就是一個試藥場。
前不久他靠著跟這邊的弟子套近乎推測出元勿擅自做主用這裡的弟子試了一批新藥,歐陽少恭得知後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揮手道“隨他去”,不過現在看來,新藥的試用給不相干的人也帶來了麻煩。
“元勿。”
新壇主聞言看過來:“尹公子?”
“這裡出什麼事了?”酒鬼權當毫不知情。
元勿客氣一笑:“沒什麼,只是裡頭關押的弟子誤服了劇毒的丹藥,發作後闖出牢房,咬死了幾個看守,現在已經都除去了。”
“都死了?”酒鬼說得直白,新壇主不經意皺了下眉。
“要不要我去告訴少恭一聲,讓他過來看看?”
“長老煉藥繁忙,無需打擾。”
“哦,哈哈,也好,也好。”他多說了兩句廢話又轉身走了,心裡還是想著此事總得知會那人一下,還有就是最近盤旋心頭的不安……跟風晴雪聊天時,總會有記憶亂竄之感,一些支離破碎的場景常在做夢的時候冒出來,逐漸清晰。
他從很早以前就開始做這樣的夢,但是美酒入喉,喝醉了之後就又悉數忘了。
紅塵江湖,還有什麼能比得上煩惱皆去的快意。
但是到了最近,想忘卻不能忘。
繞了這大半天還是不見那人蹤跡,酒鬼苦思冥想,終於想到一個幾乎要忘記了的去處。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