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3 / 4)

已經習慣了。”以他現在的心情,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就算少活十年二十年,也無甚意義。

柳風骨輕嘆:“年紀輕輕,何以如此絕望?你的內傷並非無法可治。”

葉煒搖頭,將昔日父親試圖打通自己經脈卻失敗的事簡略說了,連自家人都辦不到的事,又怎能指望別人無端耗損數十年功力,來救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這本是他不願提及的傷心事,但在這位慈祥的長者面前,卻覺得一切皆可吐露。

柳風骨陷入沉思,彷彿在下什麼決斷。

“個人自有其緣法,或許晚輩命該如此。”葉煒聲音平靜,想到被己事連累的人們,內心又隱隱抽痛。若不是武功全廢,他與那人又怎會走向決裂?若他沒有遇見柳夕,也不會害她大好年華就撒手人寰。

“事無絕對,或許這世間另有靈丹妙藥,能使你舊傷痊癒,”柳風骨向他凝目半晌,起身說道:“你既無法自療,就先讓我助你一二吧,到這邊來。”

葉煒跟上,兩人走進旁邊一間斗室中,四周片塵不染,除了地上幾個軟墊外別無陳設,顯是老人的日常清修所在。柳風骨令葉煒盤膝坐下,自己在他身後坐好說道:“你將全身穴道放鬆,待氣息匯至丹田,借力運功即可。”

葉煒依言照辦,閉目凝神,只覺得一股熱氣自頭頂而下,貫穿奇經八脈,最後如同各支溪流一般匯聚于丹田,身體就像是泡在溫泉中一樣舒適。這外借的內力雖不能完全納為己用,卻可暫時緩解內傷。他內心感激,正想出言道謝,忽然各處穴道一陣劇痛,彷彿被火焰灼燒的感覺,接著有種力量源源不斷從身後湧入,似是要強行將枯朽已久經脈重新連起的架勢。

葉煒大驚失色:“前……前輩……”

“別說話,以防走火入魔。”柳風骨低聲喝道,語調緊張,顯見在傳功的關鍵時刻。

葉煒十分惶急,想強行打斷運功,身體卻毫無動彈的力氣,只覺得體內的內力越積越多,到最後身體幾乎要炸裂開來,經脈絞痛不斷,一會兒像浸入寒冰,一會兒又像是被岩漿包裹。這般冷熱夾擊之下,他再也承受不住,頓時失去了意識。

恍惚中覺得自己如同身在雲端,輕飄飄地無法落地,不知過去多久,經脈中的劇痛漸漸消退,四肢百骸氣力恢復。葉煒掙扎著醒來,頭腦混沌,手足猶自痠軟,一時還弄不清發生何事。忽然聽到身旁傳來劇烈的喘氣聲,他循聲望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柳風骨癱在地上,全身汗水淋漓,原本神采奕奕的臉上鬚髮散亂,溝壑縱橫,恍如一下子老了二十歲。葉煒顫巍巍地爬過去扶起人,這時他已明白對方做了何等犧牲,難以形容的感激和愧疚充塞心頭,熱淚滾滾而下。

柳風骨勉強睜開眼睛,雖在脫力之時,依舊微笑安慰:“不……妨事……去休息一下就好,別驚動……其他人……”

葉煒忍住淚水,將老人抱到隔壁居所躺好,這時也顧不上攪亂人家臥室的失禮,手忙腳亂地尋找急救丹藥。眼看柳風骨氣息越來越弱,不由得心裡慌張,跌跌撞撞之下,東西四處散落一地。他翻了半晌,總算找出合用的藥物,兌入茶水攪勻,小心給對方灌服而下。

葉煒跪在榻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柳風骨的臉色,若前輩因此出事,他也絕不能厚顏而活。過了一會兒,見柳風骨氣色逐漸恢復,陷入沉睡,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白髮青年緩緩起身,試著微一運氣,只覺得奇經八脈氣息通暢,丹田內力雄渾。柳五爺是武林中有名的高人,幾十年的修為自是非同尋常。數年鬱結一朝解開,這份再造之恩重過泰山,哪怕是以命相還,也不足以報答。

葉煒怔怔站立良久,心頭依舊茫然,除去無盡的感激,更有幾分難以理解。霸刀藏劍常年積怨,再加上柳夕的事情,更是加劇了對立。然而柳風骨的舉動,無論如何不像是仇家所有,這與自己從小的耳濡目染,大相徑庭。

他想了半天,也沒有答案,索性嘆了口氣,暫且不去深思。這時安靜下來,才發現自己將屋子搞得凌亂不堪,慚愧之下趕忙動手收拾。無意中抬頭一看,見屋子正中牆壁上掛著一幅絹制畫卷,葉煒忽然停手,頓時愣在哪裡。

當時他著急救人,未曾關注畫中內容,這時仔細瞧去,才發現所繪的亭臺樓閣竟然異常眼熟。粉紅的海棠花樹,更是與自己從小戲耍的那株毫無分別。樹下站著一個少年,烏髮高束,明黃衣衫,氣質優雅類同大哥,容貌秀美之間猶帶英氣,與自己昔年倒有幾分相似。但見畫軸質地黃舊,丹青也褪色不少,怎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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