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真正的危險人物,不是他。”
對,當然不是他……
“你才是導致這一切的原因。”他緊盯著未來北海公爵的眼睛,“是你,喚出了怪物,是你。他做這一切,完全是因為你。”
你的一舉一動,都叫醒惡魔,你無聲的呼召讓他如此自以為神聖,又自鳴得意地殺戮。你的存在就是他囂張的理由,你的喜怒千絲萬縷繫於一線,就撥動了冥冥中無數人的生死。
“……凡你所不喜,必遭災厄,是嗎。”賽特瓦爾斯輕聲地念。
誰是神?你是。年輕的勳爵閣下,你才是死神扇動的翅膀與靈魂。那些人或傷或死,都只是因為他們不幸碰觸了能夠牽動你情緒的人。
所以你畢業之後,國王中學再平安無事。
那個孩子幾乎不會因為自己而出手,他所終結的威脅,都是關於你和你所重視的人。
“多可怕啊。”他輕聲感嘆,“被這樣一個怪物保護,是什麼感覺呢?”
“您能閉嘴嗎?”
賽特瓦爾斯立刻停住。蕭攖城雙手握緊沙發面子,微微俯下身,姿勢裡的蓄勢待發非常明顯。
“警司先生,您馬上要去芬蘭了,不是嗎?”
“我已經不是警司了。”他把厚厚筆記推給蕭攖城,還有一把銀行保險箱鑰匙,“這些年我收集的所有資料都在裡面,我發誓,沒有備份。”
蕭攖城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您要什麼?”
“您的承諾。”
他把“你”換成了“您”,眼色中帶上了顯而易見的懇求,“勳爵閣下……”
蕭攖城握住那枚鑰匙,徐徐起身,“小寶不是您想的那樣。他從來不會因為好惡而傷人。”
“是的也許他不會!”賽特瓦爾斯提高了聲音,又洩氣地低下,“我不會再碰任何和他有關的事,但是……你沒有想過嗎?”
“什麼?”
“這樣下去,他會變成什麼?他會做出什麼?你是個勳爵,未來的北海公爵,我不知道你將會代表你的家族,在多大程度上影響整個瑞典,像你的父輩祖輩們一樣……但是,他,又將扮演怎樣的角色呢?”
如果他還是那樣,不加收斂,一再縱橫,用那種近乎超自然的力量沉默而恣意地解決一切你所感應到的麻煩?
總有一天他會毀掉什麼,如果不是這個世界,就是他自己。
蕭攖城默然停頓了一刻,身形凝固在黑暗中,依舊挺拔如冷杉。
他輕聲丟下一句,“那用不著您管。”
賽特瓦爾斯茫然地看著青年夾上那本筆記,開門離開,車子的引擎聲微弱響起,慢慢消失。
他嘆了一口氣,癱倒在沙發裡,抹一把額頭上水淋淋的汗溼。
身後飄來的那個聲音讓他的心跳幾乎猝然停止。
“嘁。”
短促清甜的冷笑聲像冷雨滴落在冰塊,濺出一個寒戰。賽特瓦爾斯本能想跳起來,喉頭一緊,冰涼指尖壓住他的鎖骨,手套的皮質緊繃著手指,卻絲毫不導溫度。
他恍惚地想,也許這個人根本就沒有溫度。
墨藍色的眼睛自上而下俯視著他,賽特瓦爾斯驚恐地回看,張了張嘴,不能作聲。
蕭攖虹仍然穿著白天那套衣裳,沒穿外套,領子上也仍然彆著那枚金色蜜蜂,那件灰色衫子在這個季節的夜晚已經太薄,他卻彷彿感覺不到任何寒冷或戰慄,微笑注視著前警司。
注意到賽特瓦爾斯的目光,他低頭看了看飾物,繼續微笑,“很漂亮是不是?
這是我母親給我的,可愛的小古董。”
賽特瓦爾斯又張了張嘴——這孩子的力氣居然那麼大!只用一隻手扼住警司的喉嚨,就讓他幾乎連舌頭都吐了出來。
“你們談的太久了,真的,太久了。我很煩。”蕭攖虹緊盯著他,“我根本就不介意你知道那些,真的,那有什麼呢?我只是沒想到塞韋林?卡巴內竟然那麼乖,我不過給他看了那段影片,給了他一點建議,他居然就覺得只要上個吊就能讓我放了他那個孿生兄弟。”
他撇了撇嘴,“都差不多溶化一半了,多噁心啊。”
賽特瓦爾斯努力伸長手指向沙發墊子下面摸,蕭攖虹抬起一隻腳就踩了下去,“咔”的一聲之後警司開始抽搐,眼珠都快要冒出眼眶。
“我又不瞎,別在坐墊下面藏槍。”
他的音調清亮而歡喜,彷彿被什麼點燃了快樂的情緒,“說真的,我對你沒什麼感覺,姐姐好像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