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世間度過剩下的時光,誰承想這原來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那,你還有多久……”
“不知,待到在這身體裡熬幹了血淚,我也就該離去了。”
那粒被摩挲得溫熱的棋子被拋到棋盤上,發出一聲脆響。沈君淮看著滿目蕭瑟的棋盤,驀然想起這是被收了一半棋子的局,是一出被破了的局,缺頭缺尾,哪怕是中間都不完整,少了五臟六腑少了七情六慾,只剩一副空蕩蕩的皮囊。
他覺得眼睛有點發澀,眨了眨,便是一滴眼淚流了出來。
該替自己痛苦,還是該替蘇翊辰痛苦。
在人世間走了一遭,奈何卻從來沒有得到過想要的。
真真是命。
後院另外一頭,沈君逸帶著兩個下人拿了捕魚的網子從池中撈起了翻著肚皮的死魚,他隔著網子見那魚瞪著兩隻圓滾滾的眼睛,一身墨黑的斑點此時如墨遇了水彷彿化做了一層氤氳。他看完死魚又去看池中剩下的幾尾色澤鮮亮的魚,紅紅黃黃,白色摻雜其間,倒是鮮豔了不少,但卻似乎更加不如沈君逸的意了。
沒有墨色,是一叢花團錦簇的景象卻少了枝丫,先前分明覺得那魚頗為不順眼,此時它走了,到反而讓沈君逸嚐出其中的好來了。
“明日重新去買一尾墨色的放進來。”
下人摸不著頭腦,覺得大少爺古怪——先前是一味的討厭這條魚,現在突然又不捨了?不敢挑剔主子的毛病,下人連忙應了帶著死魚下去了。沈君逸重又端了一碟子魚食來坐在亭中開始餵魚。
雨點子落在池潭中,跟著搖頭擺尾的錦鯉一起晃動出了漣漪。他灑下一把魚食,透過雨簾看到不遠處另外一個亭子中坐的沈君淮與蘇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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