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書庫分門別類很細緻,不過據我所知,每一個很細緻的類別裡都有至少一整個排面的起源,正文,野史,引申,諸如此類。如果我說咒印方面的,他要拿過來的書我家書塔剩餘的空間是裝不下的。
我各種各樣傷不起,感覺根本不應該跟他聊這個話題。
於是捧著一碗新鮮蓮子歪在吊椅上,一邊剝著吃一邊晃盪著問他來幹嘛的。
他不以為然道:“我不一向有事沒事來你家轉轉麼。”
“你都大魔王了還這麼閒?”
王雪明跳到扶欄上青蛙一樣蹲著道:“說到這個我還想問問你,你看的書多,有沒有見過這種情況,就是本身持有的靈力跟從別人那兒奪來的靈力,不能相容?”
我點頭:“理論上說這種情況有存在的可能性,你的本元和魔元有問題麼。”
他揪著廊柱上爬藤薔薇的花瓣,相當沮喪道:“我感覺它們在我體內打架,要爭出強弱才能大一統。”
我咬了一會兒指甲,道:“你別說,這種情況非常熟悉,你也看過的。”
王雪明毫無印象,立刻巴望著道:“這種情況很常見?那麼就是說很好解決,你快說看看。”
“你還記得好幾年前給我買的那套漫畫麼,火影忍者,我建議你參照裡面的人柱力和尾獸。”
他一個沒扶穩,咣噹栽地上了,一臉泥的怒朝我揮拳頭道:“我特麼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望天,見一條龍還在艱苦卓絕的,一厘米一厘米的往上掙扎。
孤鳳舉正將明月珠吊在它眼前上方半米處,勸誘道:“快點,就差這麼高,夠到了咱們就下去。”
這根本就是吊在驢子面前的胡蘿蔔,不可能夠得著吧。
一條龍在孤鳳舉手裡非常可憐,但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這世上如果還有我之外的人真心對它好,就是正在把它虐成狗的這個人了,嘖。
我將碗隨手放地上,手臂枕在腦後,蕩著腿問王雪明:“你是什麼時候產生了可以和我說正經的錯覺。”
我活到今天從來沒有較過真。我要是正經,被他甩了就該纏上去,直到把他泡到手再甩掉。取向異性的話,大約會對王冰聰從一而終。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說要我幡然悔悟,談何容易。
王雪明踱了一圈,看起來很想跟我一起坐鞦韆,但我半躺著霸佔了一整個雙人椅,沒有與人共享的意思。
這吊椅是我們剛成為小夥伴的第一年,他送我的蚩尤祭禮,我問他,我家只有一個人,為什麼是雙人椅,他說因為還有他。
後來的很多年,我都覺得他說這話是雙關語,回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跟他是一對兒,天長日久的自我催眠,還就信以為真了。
如果我有一定情商,該知道嘴上沒毛乳臭未乾的熊孩子,其特權之一是信口開河。
王雪明最後還是回到了扶欄上作青蛙狀,道:“軒兒,其實你是個挺靠譜的人。”
這時一條龍終於噗嗵一聲掉了下來,身心俱疲的啊啊亂叫著滿地翻滾,鴻小軒跑過去安撫它。
孤鳳舉卻還在半空中,拋了一下明月珠,頗為可惜的樣子,施施然平步落地走過來。
我坐起身給他讓位,順便撈了碗繼續剝蓮子吃。
他將珠子丟給我,也剝蓮子來吃。
我問王雪明道:“你剛剛說什麼。”
他搖頭:“沒什麼,蓮子給我也吃一點。”
孤鳳舉護住碗睨他:“屋裡還有一筐蓮蓬,你自己去剝。”
於是胖子進門就看到我們三個靜默的圍在一起,王雪明剝蓮蓬,孤鳳舉剝蓮子,我吃。
然後我們一起望著門口的大光頭,竟不知道該如何吐槽才好。
他本來就小平頭,被一條龍那麼一燒,只好刮光了,光頭給人的感覺一向猥瑣,尤其胖子。
待他走近了我才看到他抱著一堆乾鮮野果小點心,正好我吃蓮子吃的滿嘴苦澀,立刻歡喜的起身前去迎他:“胖子你真是的,來就來嘛,還給我帶東西。像大明,來我家玩從來不帶。”
龐然感同身受的點頭:“他到我家去也從來不帶,太不懂禮貌。”
王雪明提醒我們道:“我在旁邊聽的一清二楚。”
龐然拍拍他肩膀,一臉的善莫大焉:“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
我拆著紙包坐回吊椅上,孤鳳舉立刻伸手進來翻翻揀揀,我不耐煩道:“你找什麼,直接問胖子帶了沒。”
他向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