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光粒已經愈變愈暗,最後的一點微光也終於湮沒在茫茫黑夜中了。白芍茫然無措地站在這一片昏黑之中,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被這無邊無際的黑色一起帶走。胡尚佑把門推進來時,屋裡面只有一個白芍,燭火不知道什麼時候滅了,月亮躲在遠處,整個屋黑漆漆的,胡睿禛就像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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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知道是被傷了心 。。。
“你們在聊些什麼呢?我好容易才進來。”這門關地嚴實,聲音也隔絕地很好,胡尚佑在外邊等了很長時間,推過門,紋絲不動,也喊過幾聲,卻沒有得到回應。他四下張望也沒有發現胡睿禛是在哪裡,“哥哥走了?”
他這時已經到了白芍的身邊,點著燈和不點燈,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兩樣。白芍是背對著他的,這個背影微微顫動著,胡尚佑不解道:“你怎麼發著抖,是很冷嗎?我去拿個暖爐來。”
“……不冷。不用了。”
這話語裡帶著微涼的溼意,胡尚佑走到他的跟前,這張在黑夜裡依舊皎潔的面孔蒼白地厲害,眼睛緊緊閉著,胡尚佑窺探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卻也知道這個小花妖是被傷了心。
胡尚佑把他拉到床邊,道:“不要難過了。”
能讓白芍這樣傷心的,自然只有自己的哥哥。他縱然是敬愛胡睿禛,卻也不願意看到白芍這樣傷懷難受。他們在黑暗中無言地坐了會兒,胡尚佑才開口:“我之前同你說,我喜歡的人,偶爾會讓人生氣難受。”
白芍並不明白鬍尚佑為什麼要提起這一出,胡尚佑見他把閉著的眼睛睜開了,慢慢道:“他縱使令我生氣難受,我卻還是一樣喜歡著他。我同他在一起時,是十分開心。然而即使有許多的生氣難過,我也想和他在一起。”
白芍的兩隻手還用力地絞在一處,那指節被絞地發白。胡尚佑把這兩隻手輕輕按住了:“而我的哥哥也是一樣。他有時會很嚴厲,讓人憤恨。雖沒有打過我,訓斥卻是家常便飯,可我卻還是願意粘在他後邊。他若說了什麼重話,你莫往心裡去,他對於親近的人,一貫是這樣的。”
他能說出這一番話來,實屬不易。他明知白芍喜歡的是自己的哥哥,現在好比是把他們兩人推了一把。可眼睜睜看著小花妖掉眼淚,他又如何捨得。
胡尚佑的手還放在白芍的雙手上,白芍看著這隻手,搖了搖頭,道:“……禛哥哥沒有說什麼重話。”
胡睿禛喜歡的是書生季凌,他一直是知道的。剛曉得的那一剎雖難過,但一日日地過去了,他也覺得他們兩個是相配地很。他們相處的時間又長,季公子長地又好看,脾氣也很好,還很有學問,白芍知道自己是一點都不能比的。他發抖與難過的是,胡睿禛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若不是有了徵兆,為什麼自己看到那些消失的光粒時會忍不住地絞痛?——和這個比起來,胡睿禛喜歡的不是自己,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胡睿禛撇開了胡尚佑來同自己說的,又是隻當著自己的面離開的,分明是不欲小狐狸知曉。他答應胡睿禛要照看好小狐狸回家的,那就,那就沒有法子去找胡睿禛了。
胡尚佑嘆一口氣道:“那他又是叫你看著我罷?我都說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白芍輕輕看他一眼,胡尚佑覺察到他的眼風,便迎著做了個大大的笑容,道:“你若不放心那呆子和禛哥哥,咱們先拐個彎騙過哥哥了,再悄悄跟著罷?”
他有意把季凌提到前邊,為的是不讓白芍為難。白芍卻微微一皺眉,道:“我答應了禛哥哥的……”
胡尚佑見他分明是動心了,卻硬強守著承諾,不由道:“這個花腦袋是打結了吧?哥哥的話一聽一個準,卻指不定我的更有理呢。”
白芍原本滿滿是擔憂難過,可被胡尚佑七攪八攪扯了一通,那滿懷的憂傷彷彿也少了些許。胡尚佑雖是句句說著不要自己陪著了,又附贈了一個燦爛的大笑,可他們結伴走了這麼多天,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隻小狐狸正著惱著。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很不給力,以後再修… …
寫著寫著發現還是一雙小孩子啊,我本來想寫他們慢慢扶持成長的。。撓牆
年末了有點忙,但離結尾也很近了。
(其實我好想馬上打上〃完結〃。。在小花喝醉那裡就可以打上了啊啊啊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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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你沒傷著哪兒吧 。。。
他解釋道:“我並不是不聽你的話。”
胡尚佑的那句話一出來,便知道是不該說的。可他又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