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改變。”
洛自醉啜了口熱茶,垂眸微笑。明明已經用自己的威勢壓住了局面,最後卻將他抬出來,軟硬兼施。他能將馭人之術用得如此熟練,既在他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宮琛出聲問:“陛下,角吟之外的城池,也依此重建麼?”
“每座城池所在之地都與眾不同,防禦工事自然不能相似。詳細的圖,我稍後給你。不單城池,但凡毀掉的鎮子村落,都必須按照規劃重建。”
“是。”
“宮卿,此事就交由你負責了。”
“臣定不負陛下厚望。”
沒多久,帝無極便揮退了眾人。帳內就剩下洛自醉、重霂和帝昀。
帝昀道:“皇兄,此事都交給宮琛,我做什麼?”
帝無極瞥了瞥他:“難得想讓你歇一歇,你倒是習慣忙忙碌碌了麼?”
聽了此話,帝昀立刻搖首:“是我錯了,我的確很累了。”
看他面露喜色,帝無極輕輕一笑:“你也不是無事可做。找時間去向眾位將軍討教叫陣對戰的要點。多與他們演練演練,免得又魯莽行事。”
“皇兄,你果然知道!是皇兄救了我罷!”
帝無極只笑了笑,並未回答。
帝昀卻越發肯定了,高興得自顧自嘿嘿笑起來。
洛自醉坐到他們身邊,笑道:“既然事情都交代下去了,你又要做什麼?”
帝無極但笑不語。
議事中一直保持沉默的重霂哼了一聲:“賣什麼關子。他這幾日都必須與我一同去設陣。”
帝無極眉動了動,依然沒有言語。與這狐狸抬頭不見低頭見已經足以讓他心情不佳,更何況,這種情形還將持續數千年之久。為今之計,只有盡力忍耐了。希望這隻狐狸別刻意惹怒他。
見他們依舊是兩看兩相厭,洛自醉想起往事,不禁笑出聲來。
帝無極和重霂自然明白他所笑為何,無奈單這一點,兩人都無法自控。看來,也只能給他留下孩子心性的印象了。
角吟的重建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每日閒暇時,洛自醉便來到玥歧山巔,遠望著輪廓逐漸清晰的都城,見證著它每一個細小的變化。
這一日依然下著大雪。
洛自醉穿了狐裘披了鶴氅,手中抱著暖爐,俯視山腳下正熱火朝天伐木的民眾。
似乎是被鳳凰降臨觸動,所有能活動的百姓不待賦役令公佈,便自覺地做起繁重的伐木、搬運、開山取石等工作。沒有人抱怨,也沒有人逃脫,人們都在為家園重建而努力。
反倒是他,有些無所事事。
“四哥!”
洛自醉聞聲回首,洛自省飄然落在他身後。
“怎麼了?你不是在玉山玩得正高興麼?”玉山,位於角吟南面的暮雲湖邊,因山體石質潔白如玉而聞名,是皇宮專用的取石地點。自從瞧見運來的巨大白色方石後,洛自省便對這些石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每日都去玉山找些未經雕琢的石頭做收藏。
“出去得遲了些,恰見三哥回來了。”
洛自節一直在外領著一群池陽暗行使清除叛黨餘孽,從未捎過什麼訊息。洛自醉也有些擔心他的安危,當即欣喜不已,道:“那便回去罷。”
“他才回來,便到無極帳裡密談去了。一時半會出不來,不急。”
“怎麼,你想知道他們究竟說些什麼?”
“又不是外人,何必藏著掖著?而且,四哥,你不想知道?”
“想。能讓三哥如此急切,想必是極重要的事情,我也多少有些好奇。不過,他不提也無所謂。即便他說了,我們也未必有法子幫忙。”
洛自省輕哼一聲,也沒有再糾結此事。
時候還早,兩人便慢慢地往下走,話題也漸漸轉移。
兄弟兩個在雪中慢行,說著天南地北之事,倒也愜意得很。
回到營內,兩人便徑直向帝無極的大帳走去。
令他們意外的是,帝無極就立在帳旁,似正在等著他們。
“三哥呢?”
“池陽聖旨到了,由三公子來負責幫助角吟重建的事宜。他便馬不停蹄地趕去工匠營了。”帝無極回道,目光停駐在洛自醉身上。
洛自省悻悻道:“這麼忙,也罷了。四哥,我去玉山,晚上回來再說。”
“也好。”
帝無極移至愛人身側,低聲道:“不是最畏寒麼?還到山頭去吹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