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陳青口也是很有分寸的人,他又怎會貪圖這些個陪葬之物。目光一打彎隨即落在老者的左手,似乎是本奏摺。用兩指捏起來輕輕抽出,上書“陳情表”三字剛勁有力,落款是:東宮太子傅——李子虔。
瓷公雞蹙眉,將摺子揣入袖口之中。包姑娘從背後看,只見他手一動,就往兜裡藏東西。大呼小叫了起來:“你你你!”
陳掌櫃很不以為然,衝她一呲牙,小包只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不由得又提高了聲響:“你你你!”
鄭傻子很高興,也學著小包喊:“你。。。你。。。你!”
這還沒夜深呢,他們在院子裡大呼小喊,把其餘人都招了過來。餘寡婦心癢,心癢也不能往前靠,手搭涼棚聚目踮著腳地往裡看,看不夠,索性蹦上牆,從上往下看。
小包和傻子一唱一和地,講述陳掌櫃如何卑劣地偷死人的東西。陳青口也不反駁,笑嘻嘻聽他們誇獎。忽地抬頭,才發現展茹並沒有跟著他下房來。
陳青口想,小妮子可能是一個人回屋去了,還生氣呢,姚慶你這大嘴巴,害人不淺。
傻子一個人獨自把棺材蓋釘了回去,小球之類都閃在一邊。陳青口看不過去,想上去搭把手,但是每個人都往後拉他,深怕他接近棺材再次作案。陳掌櫃不明白了,他好端端的年輕俊秀,怎麼鬧得像防賊似地防他。且眾人連拉帶拽將他移至一處角落,交待給餘寡婦:“餘娘娘,您審問他,也就您有這個本事!”
餘寡婦板起臉來,不當寡婦當包公,踱方步踱回屋。小字輩的“衙役”們也簇擁著陳掌櫃進屋。餘寡婦在桌邊坐下,小包姑娘機警地送上香茶,寡婦大人喝了一口將茶盞推至一邊。一拍桌子,小球帶頭喊:“威武!”只是嗓音太尖少了些威勢。
陳青口瞪他,小球一哆嗦,躲到餘寡婦身後。
瓷公雞暗忖,這都反了,反了。天要下雨寡婦要當官,連跑堂都當上了代理差爺,這還讓不讓人活著出口氣了。
餘寡婦伸手:“拿來!”
陳掌櫃抖抖袖子:“什麼?什麼?”
餘寡婦並不多言:“行刑!”
清風,小球和傻子一擁而上,將陳掌櫃裡裡外外扒了一遍,啥都沒有!天呀!莫不是把那東西給吃了?
陳青口不情願地將綢頭衫仔細地脫下,疊在一邊,裡面的衣服依舊是補丁羅補丁,攤開雙手摯誠問:“還要脫?”
女人們面面相覷,這要脫到哪塊,小球和清風還不死心,繼續上下亂摸。陳掌櫃怕癢癢,身子扭成了麻花。“別!別!又不是閨女,有什麼好摸的!”
小几位這時候服了陳掌櫃,他全身上下一個銅板都沒有,這這這。
陳青口手裡扇骨開合,笑盈盈哼著得勝的曲兒回屋去。
變戲法似地,從袖筒裡掏出摺子,藉著豆大點的燈光細看,不由得揉了揉額角。這事情還真不好辦吶。
棺材裡這位,咱已經交待過,是前東宮太傅。李大人退隱回鄉已有十多載,前些時,覺得自己日趨衰弱,不由得想起宮中時日,上奏一表,向天子表明心跡。
李大人在陳情表中言辭懇切:老臣惶恐,微賤孤苦,日薄西山,氣息奄奄,朝不慮夕。臣對聖上之心,皇天后土實所共鑑。願陛下矜憫愚誠,聽臣微志,早日接東宮太子回朝。臣不勝犬馬怖懼之情,謹拜表以聞。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這老臣將死,拜表奏聞,說的還是憂國憂民的事。
陳青口頻頻點頭,實在是一片苦心,蒼天可鑑,可憐這一門盡忠烈。下次若遇上那悍婦,定然要了她的狗命。
看罷之後,將手中的摺子藏了回去。
國事家事天下事,陳掌櫃事事關心,當然了,他也關心別人口袋裡有多少銀子。睡相有一些瑕疵的陳掌櫃,抱著枕頭躺得歪七豎八,被子鋪蓋落地之時,聽老遠有馬踏之聲,還不是一星半點。陳掌櫃急欲起身。卻被夢魘著了,在床上與小鬼做著思想鬥爭。姚慶沒打招呼就飄身入屋,陳青口這才能坐起身,不住地拍打自己的前胸定魂。鬼壓床,壓他的一定是個肥鬼。
問:“官兵又回來了?”
姚慶急言:“不是!是那富貴山莊的人馬!”
“哦?” 人都說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癢人,走了這些時候,他還忘了絕色公子和小清風是從富貴山莊逃匿出來的。
富貴山莊財大氣粗,人多脈廣,還真不能小覷。
告訴姚慶,讓大家夥兒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