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彩畫,絕色公子都很在行。
他教小包和小球調色,小包不明白:“為什麼老虎是藍色的?”
絕色公子學著私塾先生打她的手心:“胡說,這是鴨蛋黃色粉!”
小球也說:“明明是湖藍!”
絕色公子面沉似水,多說一句就要抄傢伙了。
清風知道不妙,拉住小球小包他倆,輕聲囑咐:“別,別說!”
絕色公子喝斥:“清風,越發沒規矩了!”
清風拿起硃砂紅粉往頭上一遞:“公子爺,我的好公子,息怒啊息怒!這倆小子啥都不會,惹惱了咱公子爺,咱公子爺畫技超凡脫俗,這可不是我說的,山莊裡先生們都這麼誇。公子別理他們,咱接著畫翠竹,給,青綠色粉。”
絕色公子滿意地拿了過去。餵飽了毛筆,下筆蒼勁有力。
小球與小包對視,敢情這位爺不分紅綠青藍紫。。。。
身後有馬匹踏水的響動,陳青口朝後看,展姑娘果然是大好了,才半天的工夫,就趕了上來,雖然面容顯得憔悴了些,看馬背上的穩當樣子,定然是無礙了。沈之春的徒弟果然跟他師傅一樣地靈驗。
展姑娘這一次也沒有給陳青口好臉色看,故意把馬催得飛快,濺起的水花溼了陳青口一身。
陳青口一個人還附庸風雅:“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好溼,好溼。”
展姑娘已經一騎絕塵遠遠去了。
陳青口慢悠悠喚來傻子。
傻子說:“早。。。就該讓我駕車!你太。。。。慢,我看得心癢!”
陳青口一笑置之。
餘寡婦埋頭繡著蝴蝶的雙翅:“這鄉下地方沒有好酒,到了縣城要好好喝一杯。”
陳青口的酒蟲也起來了:“餘夫人這話甚對,正合我意!”
餘寡婦輕笑:“恐怕掌櫃的醉翁之意,可不在酒。”
陳青口掏著耳朵,沒皮沒臉地嘿嘿一笑。
宜彬縣城有十個江河鎮那麼大,街上不再是清一色的小店和農家,賣藝的雜耍的,牽著猴子翻跟頭的,走南闖北吆喝膏藥的。燒餅車推得慢,賣糖膏喊得亮。手工作坊人來貨往,賣花的姑娘提小藍,青樓的女子臨窗座,嬉笑著遮住半邊臉。官宦的私宅也有些規模,門口盡是站崗的差爺,據說上任兩湖提刑宋大人就歸隱於此。
可算是進了城,怎一個熱鬧了得。
大夥兒在客棧卸下行李包袱,就三三兩兩上街逛去。
出門之前,餘寡婦給每個人都換了妝扮。
小包再不是髒得沒人樣的野孩子,打了十七八盆水洗出清清秀秀一個漂亮丫頭。連餘寡婦都有些驚訝,這姑娘平日裡怎麼可以這樣邋遢。
現在的小包梳兩條丫鬟髻,上身碎花小布襖,下身藍布裙,往餘寡婦背後一站,拿把湘繡扇子,還真有些丫鬟的架勢。
清風大喜,明裡暗裡多看了好多眼。看得餘寡婦不耐煩,拿茶杯蓋子重重砸桌上。把他的賊膽嚇了回去。
絕色公子穿什麼都那麼好看,餘寡婦嫌他太惹眼。特意找來一套乾淨舊衫,又往臉上抹了些荷葉水,看起來病懨懨一個文弱書生。
最頭疼的還數陳青口,小球和餘寡婦用扯的才把那幾件花綢衫從他手裡搶走。陳青口非但護食他還護衣服。任誰說什麼都沒個用,所以大家只能以暴治暴。給他換上青衣小帽,陳青口從掌櫃的降成了奴僕,跟清風站一起,還真像是兄弟。唯一妥協的是,陳青口手裡那把破扇子還給他留著。
站在一起任別人來看,餘寡婦絕色公子這一對碧人帶著一個丫鬟三個男僕。
愜意人生呢。
第九章 雙生
這麼多人走走就散了,陳青口除了不滿意自己這身沒色兒的裝扮外,一個人閒逛還真是其樂無窮。
哪裡人多,他就趕哪裡擠去,擠了一頭汗,一瞧裡面是老太太兜售裹腳布的,他也不氣餒。繼續跟著人群擠來擠去,越擠陳青口兜裡的東西越多,也不知怎的,張員外懷孕男寵的荷包,李掌櫃第八十八號小妾的翡翠釵子統統落入陳青口的手裡。陳青口推也推不掉,這些個東西像是長了眼,嗖嗖飛到他懷裡。
前面槐樹下,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陳青口抿嘴樂,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人群中兩男兩女吵得不可開交,陳青口做到心裡有數,敢情這嘎達不是賣裹腳布的,是鬧家務事兒的。
一婆子嗓門最大,哭得也最兇:“不活啦,家門不幸,家門不幸,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