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黑血中有名花流毒成分,筆跡經天書張嬰確認,是名老莊主所書的無誤。”王恩從旁解釋。
“張嬰跟梁參是結義兄弟,不足為信。”
“辨認字跡不難,老莊主有大量手稿存世,明眼人一看便知,造不出假的。”
三少哼了一聲,又看下一封。
“名戰雖為殘廢,但武功底子仍在,我怕我殺不了他。殺親事大,你最好三思。我已到山莊,我們見面再商量。另,最近手緊,多備點錢。”
落款是三個字:王小二。
“又是字跡無誤?”笑三少冷冷問。
“不止。”王恩補充,“天工梁參做了旁證,兩封書信上都有雪玉碎末,也即是說,曾在名劍的玉室中儲存過,至少一年以上,才會留下碎屑。”
“天下只有名劍的玉室有雪玉?”
王恩一攤手。“還真的是。”
“霍錦怎麼說?這信是從名劍處偷的?”
“是。她說她偶然見了這些書信,覺得可怕,所以離開名劍,從了孫剛青。但名劍發現失信之後,便追殺他們夫婦,將他們雙雙逼落山崖,她獨自生還為峨眉山的猿猴所救。”
笑三少怒不動,只好笑。“這描述中的魔頭,和名劍處世,沒有絲毫相通之處。這也能令人信服?”
王恩翻翻白眼。“她所述的就是一個性格暴戾城府極深的人的所為。但前後邏輯,竟還是通的。”
笑三少問,“怎麼通?名劍殺父弒兄,出於何種目的?”
王恩嘆口氣。“她說,名劍想要光大名劍山莊,剿滅名花流,但是老莊主明哲保身,不肯過問江湖之事,所以名劍就假意同燕敦煌勾結,取來名花流毒,毒死老莊主,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剿滅名花流了。說得燕敦煌好冤。”
“……那名戰呢?”
“自然是因為名戰察覺了父親的死因,所以殺人滅口。但不能自己做,所以乘著自己出戰時,重金聘了王小二動手,以洗脫嫌疑。而王小二成事之後,不甘原本談好的報酬,而是不斷勒索,才惹惱了名劍,動手閹了他,以示警告。”
王恩越說越氣,“你不知道霍錦當時是怎麼蠱惑名意的——”他捏著嗓子學著霍錦口氣,“你爺爺是被燕敦煌所殺,名劍為他報仇了麼?燕敦煌是何時死的?兩年前名劍是為了笑三少才殺了他!你爹爹是被王小二所殺,名劍為他報仇了麼?殺兄汙嫂之仇,名劍只是閹了他,亦是兩年前為了笑三少才動手取他性命。若無內情,名劍為何舍家仇不報?是不能、不願還是不敢,心中有鬼?”
笑三少隨口譏諷,“若真是這樣一個故事,難道不應該立即殺人滅口麼?白等十年,好讓這等好事見光?哈。”
王恩連連點頭,“霍錦可不笨。她說,名劍非普通人可言,他目的就是要稱霸江湖,所以要天下歸心,故意不殺燕敦煌和王小二,是市恩之舉,以便二人有朝一日為他所用。”
笑三少今次真真無語。
如此鋪陳,名意信了,倒也不出奇。
畢竟事情是出在他身上,死的是他老子。
“真正的原因呢?”笑三少皺眉,問。“名劍當年未殺燕敦煌和王小二,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王恩閉上眼睛。“他不說。……當然,按照霍大姑娘的說法就是,他說不出來。所以,他就是真兇,真兇就是他,沒別的。人證物證俱全,還有自供,除了結案,什麼也不用做。”
又一名衙役衝進來,“你們還嘮嗑呢?姓霍的去牢裡找莊主了。大哥,我們去監視?”
王恩精神一振。“好機會,聽聽他們說什麼。——你們都滾蛋,人家會聽不出來你們氣息?這裡只有三少的武功去得。”
笑三少點頭,又道,“我若去窺視,瞞得過霍錦,怕是瞞不過名劍。”
“聽聽那妞到底為什麼這麼恨名劍也好。去吧去吧。”王恩將笑三少推出衙門。
(9)
王恩在太和縣當縣令已經快有十年。
十年不凋不升不遷不移,當這個縣令,純粹是因為他家世代落第,爹孃死前眼淚汪汪求他一定要光大門楣無論大小好歹做上個官,才能在地下安心。
十年經營,笑三少對此地的牢房歎為觀止——太和縣基本沒什麼需要判徒刑的犯人,所謂的牢房,就跟一排曬太陽的暖棚差不多,裡面收拾得又暖和、又幹淨。牢門口的柵欄是松木做的,縫隙極寬,任何人都可以舒舒服服走進去走出來;為免有礙觀瞻,在柵欄內還掛了細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