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不知道許翊是誰,他好奇的是:“這位許太守的岳父真厲害,十三個兒子呢!” 蕭凌心情沉重,聽到七郎天真的話也不禁好笑:“不是他岳父厲害,是他厲害。都是小妾的兄弟,算不上正經小舅子。” 七郎明白了……就是拿來做局,死了也不可惜的那種。 蕭凌看七郎靈動狡黠的樣子,嘆道:“做無憂無慮的少年郎真好。你要回鄉,給家人買好禮物了嗎?” 七郎知道蕭凌不欲多說案子的事,也不多問了。 認真說來,太子和魏王誰勝誰負,跟他這個還在國子學讀書的寒門士子無關。 最後,七郎還要去興國寺跟慈惠禪師告別。 慈惠禪師也知道了太子被告一事,對七郎說:“太子喜歡舞刀弄劍,從前東宮時常見血。如今雖然收斂了不少,這過去的事到底是一件隱患。既然是隱患,不如挑破了。” 七郎詫異地問:“師父的意思,這件事是太子設的局?他故意讓許翊告自己?” 禪師笑道:“魏王指使許翊告太子,太子不過是將計就計,咱們且靜觀其變,看他們誰更勝一籌。” 七郎嘟囔:“師父這話……跟看熱鬧、幸災樂禍似的。論起來,太子和魏王都是您的侄孫吧?您卻冷眼看他們相鬥。” “習慣就好。”禪師嘆道,“這些兄弟相殘的事,我看得多了。” 七郎腹誹:……是啊,你家阿英也是搶了他哥的太子之位。 禪師的意思,也是讓七郎不要插手。 太子和魏王這次互相給對方佈局,這局中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貿然陷入局中,想要脫身就難了。 禪師還說:“你看晉王,是太子和魏王同母親弟弟,卻對這件事不聞不問。只可惜蕭凌,這案子告到他這裡,他必定要斷案的。” 七郎還是不明白,太子將計就計的,讓別人告自己有什麼好處。 他虛心地請教禪師。 禪師笑道:“引蛇出洞,讓皇帝看到,針對他這個太子的人有多少。讓皇帝知道,他這個太子當得有多艱難。” 七郎明白了,這就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太子是聽進去了他的建議? 這麼一來,七郎就很好奇蕭凌會怎麼斷這個案子,也想知道太子和魏王誰更技高一籌,在京城又耽擱了幾天。 “朝中有大臣上折彈劾,說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子草菅人命、目無法紀,請陛下予以懲戒、以安萬民之心!” 陳敷來了趙家,跟羅先生說著朝堂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 “我一聽這事,就想到你的小弟子。”陳敷說,“都說不要和太子來往!這一回太子處境不妙啊!有第一個人要求懲戒,就會有第二個人要求廢太子!這風起雲湧的,嚇得我的豬都瘦了!” 羅先生:“……阿全倒還不算投在太子門下,他不過是跟太子見過兩次罷了。” 陳敷說:“總而言之,萬一局勢不對,老羅你趕緊帶著弟子離開京城,去西州去嶺南都好!” ……又是一副有昏君要殺我全家的樣子。 羅先生看陳敷驚恐的樣子,實在哭笑不得,只能安慰:“好!若有不妥我趕緊跑。” 朝中好些人都像陳敷一樣,覺得太子這回要倒黴了。也有人像禪師一樣,冷眼看太子和魏王的手足相殘。 太子的案件很快有了結果,事情來了一個大翻轉。 七郎跟羅先生、劉植分享自己在京兆府打聽到的訊息。 “蕭大哥查明,那十三個人確實是許翊的小舅子,人也確實是太子派人去肅州捉回長安殺掉。” “那太子怎麼辦?”劉植驚訝地問。 “太子反手拿出證據,這十三人仗著許翊的勢力,在當地橫行霸道,殺了幾十個平民,搶奪民財、強暴婦女的事情數不勝數。” 大反轉。 羅先生微微皺眉:“就算太子想為民除害,也不必自己把人捉回來。” “蕭凌也這麼說……但太子說,許翊一告狀,朝中立刻有人蜂擁彈劾他,可見許翊後臺很大。若是走正常司法程式,事情會不了了之。” “他說得對!”劉植說,“官官相護!真的有辦法除害,這十三個人不能橫行兩年。” 羅先生還是搖搖頭:“一國儲君,行事應該更大氣。” …… 太子望著蔚藍的天空,心情卻很不錯。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次他在皇上面前哭訴,讓父皇知道他這個太子被多少人圍攻。 一個霸道枉法的人,都敢跳出來告他。 其他哪些彈劾他的,難道是為了正義嗎?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