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時,侯廷魁和耿志揚並不在一個班,但卻共同參加過幾個科目的競賽小組,又都是全校排名前三的學霸,因此惺惺相惜得以熟識。上了高中後,侯廷魁跟相薇薇成了同班同學,所以今天被委派來負責接待新娘子的初中同學。 婚禮在一樓宴會廳舉辦。大廳門口放著一張桌子,盧曉清和另外一個女士各自負責登記接收男女雙方賓朋交過來的婚禮份子錢。 耿志揚來到桌前跟盧曉清相視一笑,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遞過去道:“我是相薇薇的初中同學,這是我的份子錢!” 盧曉清笑著接過紅包來,從裡面抽出兩張摺疊在一起的藍綠色鈔票,平展開後道:“耿志揚禮金兩百元整!” 登記完份子錢後,侯廷魁又把耿志揚引到婚宴大廳一張桌子旁道:“咱們的初中同學都坐這一桌。不過今天雪下得這麼大,能來的不知道會有幾個。” “你忙你的去吧。”耿志揚大度道:“我自個兒坐這兒就行。” “那行,你先坐著。”侯廷魁指著桌上的茶水香菸瓜子糖果道:“桌上的東西隨便拿著吃,我先過去了啊!” 耿志揚家族裡向來沒有人會抽菸,而他平時也不喜歡瓜子零食,於是挑了塊軟糖放在嘴裡胡亂嚼著消磨時間。 正在他左顧右盼無所事事時,旁邊一張桌子上一個戴眼鏡的小夥子忽然站起身來到他近前問道:“耿志揚,怎麼是你呀?” 耿志揚扭頭瞧去,看到他後不禁失聲叫道:“哎呀,範明金?你也來了!” “我跟相薇薇是高中同學,當然要來了!”範明金笑道:“你跟她是什麼關係?不會也是同學吧?” “你說對了,我跟她是初中同學!”耿志揚站起身跟他緊緊握了握手道:“你小子到哪兒高就去了?畢了業就沒你訊息了,沒想到今天湊巧見著了。” 範明金跟耿志揚是小學和大學同學,小學時倆人還曾經是圍棋興趣小組的隊友。範明金在北海工業大學讀的是管理系下面的工商管理專業,因此兩個小學同學在大學時代又得以在校園裡重逢。 “我去了市工商局。”範明金道:“你呢?你在哪兒上班啊?” “市工商局可是個好地方!”耿志揚羨慕道:“我們學化工的可比不上你們工商管理,只能下企業當工人。我現在氮肥廠上班。” “氮肥廠也不錯!”範明金道:“以後在工商方面遇到事可以找我。我現在雖然是個小兵,但也能幫你解決一些麻煩事。” 兩個人剛寒暄了幾句,一個穿著灰色羽絨服的魁梧大漢來到跟前拉開旁邊一張椅子大喇喇坐了下來,粗聲粗氣道:“老耿,你還認得我吧?” 範明金指著大漢吃驚道:“怎麼?你們倆認識?” “我們倆都是十五中的,怎麼不認識?”那大漢咧嘴直笑道:“我還想問你呢,你們倆怎麼會認識?” 耿志揚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粗獷大漢,呵呵一笑道:“老吉,吉建華!咱們是老夥計,你就是燒成灰我也認得。” 來的大漢名叫吉建華,乃是耿志揚的初中同學,同時還是範明金的高中同學。 安海市作為一所三線小城,市區的學生經過十二年中小學教育後可謂是同學遍佈整個城市。同年齡段兩個不相干的人若是論起同學來,極有可能透過兩三個人便能扯上關係。 範明金見都不是外人,很是熱心道:“吉建華,在化肥廠幹得還行吧?聽說你都當上班長了?” “還行吧。”吉建華勉強笑道:“什麼班長不班長的,就是帶頭領著大夥賣苦力幹活的一個差事。我現在一個月工資加獎金能掙上三百來塊錢,發不了財也餓不死,也就這樣了。” 範明金指著耿志揚道:“正好,耿志揚現在氮肥廠,你們倆還是同行呢。” “你在氮肥廠?”吉建華震驚道:“你不是大學生嗎?怎麼會去氮肥廠?” 耿志揚淡然一笑道:“你們廠不也有大學生嗎?我學的是化工,畢了業不到氮肥廠到哪兒去?” “那可不一樣。”吉建華道:“我們廠的大學生最多在車間幹上一年就會提拔起來。現在最差的也是車間技術員,提拔得快的已經當上車間副主任了。” 耿志揚不得不解釋道:“我現在也在總工辦搞技改,不是一線的操作工。” “還是上大學好啊!”吉建華感嘆道:“像我這種沒考上大學的高中生,在廠裡的地位還不如那些從技校職高混出來的傢伙呢。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費那個勁上高中了,直接去讀職高多省事。” 耿志揚見勾起了老同學的傷心往事,趕緊顧左右而言他道:“老吉,你們廠去年建成的二氧化碳氣提法尿素現在開的還行吧?” 1992年由部屬F院以總承包的形式在安海市化肥廠建成了一套二氧化碳氣提法尿素裝置,年生產能力為四萬噸。從此之後,高高佇立的尿素造粒塔便成了化肥廠最顯眼的明星建築。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