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潯,可是見他死到臨頭卻還談笑風生,蘇穎又不禁生起幾分欽佩之意。
許滸把玩著手中那枚鸚鵡螺,淡淡地笑道:“做甚麼生意?日本刀還是日本扇,你想買了拿去做陪葬麼?”
夏潯凝視著他,氣定神閒地道:“這筆生意實在是太小了,既然許島主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咱們何妨把生意做得再大一點呢?”
許滸手中轉動的海螺一頓,眼皮倏地一抬,兩道凌厲的光芒疾射而出,但他隨即又斂了眼神,仍舊垂著眼皮,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道:“哦?什麼大生意,說說看,看我會不會動心?”
夏潯微微向前俯身,說道:“我想買……小楚和小米,如果可能的話,連陳祖義也想一起買下來,不知道這筆生意,夠不夠大,這筆買賣,可做得麼?”
雷曉曦和蘇穎聽了都聳然動容,齊齊把目光向許滸望去,許滸垂著眼皮沉默片刻,呵呵地笑了起來:“楊總旗,這是要假道滅虢麼?”
夏潯道:“在下是否有誠意,閣下何不聽我說了詳情再做判斷。”
許滸淡淡地道:“很抱歉,我許滸從來沒有和公門中人做交易的習慣。阿妹!”
蘇穎一怔,連忙應道:“大當家。”
許滸道:“人是你救回來的,由你親手處死他!”
夏潯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他沒想到這個足以打動人心的訊息,許滸竟根本不為所動,這麼大的誘惑,他也不動心麼?
許滸瞟了蘇穎一眼,又道:“龜背崖風景秀麗,可葬壯士,記得留他一個全屍!”
第210章 大駕光臨
曹國公、太子太傅、浙閩兩廣剿匪總巡撫李景隆趕到了杭州,他來得還不算太晚,比夏潯預估的時間提前了三天。
曹國公到了杭州,杭州府的軍政各界要員自然要來拜訪,亂哄哄的鬧了三天這才消停,李景隆這幾天不想見的人都見到了,唯一想見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不免疑神疑鬼起來。
“鼎石啊,這虎跑泉沏的茶,咱也喝過了;靈隱寺裡燒的香,咱也供過了;西湖裡邊的船,咱也劃過了;楊旭他人呢?會不會什麼訊息也沒有查到,擔心受到本國公的訓責,乾脆跑掉了?”
鐵鉉哪知他二人另有恩怨,聞言不禁失笑:“國公過慮了,楊旭孤身一人趕赴杭州府,就算沒有查到什麼訊息,也屬尋常事,就算受到國公訓責,又何至於一走了之?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能跑到哪兒去?”
李景隆心道:“奶奶的,我正希望跑了他這個和尚,老子去做廟裡的主持,你哪裡知道其中曲折。”
鐵鉉又安慰道:“國公不要著急,國公此來杭州,民間都傳開了,如果楊旭一無所獲,早該來見國公請罪才是,現在他人不見蹤影,說不定正是查到了什麼訊息,正在緊要關頭,國公再等些時日也無妨,何況,剿匪大計,也不能全然依靠楊總旗探來的訊息,沿海各府道都在等著國公拿出剿匪方略來,國公也該早做準備才是。”
鐵鉉這一說,李景隆才省起此番到杭州來清剿海盜,緝拿朝廷欽犯,他才是主事人,那楊旭只是一隻小蝦米而已,他能不能查到什麼訊息,只是對自己能否交差而已,這剿匪若徒勞無功,自己對皇帝可就無法交差了,不覺也慎重起來,連忙問道:“是了,這兩日杭州府軍政官員往來頻繁,本國公一直脫不得身,這就得下下功夫了。這兩天我卻不見你陪同,你在忙些甚麼?”
鐵鉉欣然笑道:“稟國公,國公這兩日忙於應付杭州府軍政要員,卑職則微服私訪,在民間走動了走動,掌握了一些情況,有所針對地寫下一些方略,以供國公參考。”
李景隆大喜:“鼎石真是才能俱佳、勇於任事,快快取來我看。”
鐵鉉道:“卑職在一些細節上面還欠周詳,本想推敲之後再請國公過目。”
李景隆道:“陰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馬上取來我看。”
鐵鉉只好返回自己的公事房,去取那半成品的剿匪方略。
鐵鉉這幾天真沒閒著,他是個幹實事的人,雖然他的主要職責是緝查衛所官兵中有人私通海匪的事情,但是對整個剿匪大局,他也一直在進行考慮。
到了杭州之後,李景隆忙於應酬,鐵鉉則換上常服,切實走入民間,進行了一番探訪,他發現,沿海最大的幾股海盜武裝,絕大多數都是閩浙沿海靠海外貿易求生的中國人。因此閩浙沿海幾乎家家戶戶都涉足走私貿易,再匯合些江湖亡命、遊兵散勇,漸漸成了氣候。
他們屢遭禁止,正因為有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