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怎麼如此倔強呢,倔到似乎感覺不到來自他人的關心和愛護。如果他是想威脅她,會是如此的姿態?
河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質疑,以前誰敢懷疑他的好意?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出手相助,他如今親手奉送到她的面前,而她只覺得自己在脅迫她?莫非她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感受過朋友們的在意麼?
“你或許可以試著將我想成一個好人。”
他也許是個不錯的神尊,可在她的心裡他的好僅存在心情很好的時候,比起他偶然出現的好心更多時候她更覺得他喜歡捉弄人,哪怕在她的面前亦是如此。
“我的傷日後會恢復,你的好意我知道了。”勾歌並不想知道河古要對她做什麼,她不願意接受他的好,這種人情欠下來可不好還,他也從來不是不求回報的人,不曉得什麼時候就會讓她有還不了情意的歉疚感。
經年累月養成的習慣一時一日看來是改變不了的,他還是隨他的性子來做吧,若是耐心等她開竅只怕不曉得猴年馬月。
河古欲施法的瞬間勾歌出聲說話了,“我不喜歡你這樣。”
不喜歡。
河古驀然愣住了,他這般費盡心思的想助她內傷修圓她竟然是不喜歡的?
兩人對視而立,若換做過去河古自當一字不言的轉身離開,這樣不識好人心的女人他才懶得搭理。偏偏眼前此人他願意區別待之,然心情此時不那麼美好。
“你與我這般生份?”
“……”
勾歌並非無情無義之人,看得出河古眼中對她的不滿,他們的確不是最初相識那般淺薄的情誼,可讓她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實在難為情。
“你當我千辛萬苦去墮天冰海一趟是為了遊山玩水嗎?”
“……”
墮天冰海?
勾歌沒想到河古為了自己的傷居然特地去了那裡,她臨世之後一向是自己面對世事,雖有時候覺得孤單但並未感慨辛苦和疲倦,她知道自己的天命就是如此,從沒有奢望別人來憐惜疼愛她。這世間最是靠不住的就是別人的情意,擁有的時候千好萬好,失去的時候也是痛徹心扉無能為力。可她又無法否認心中此時的感動與驚訝,沒想到河古竟然會為她這樣上心。
“你……”一時,勾歌竟不曉得要對河古說些什麼才好,她不常被人如此珍愛付出,亦或有人想這樣討好她不得有機會,面對這樣的事她只覺得心裡很溫暖,像一朵鮮花盛開在陽光下面,“本不必如此待我的。”
她也曉得啊,他本不必這樣待她,可他偏偏就是這樣待她了,為何呢?
她如此聰慧的一個人,難道還不明白?
河古盯著勾歌的眼睛,輕聲問她,“那你說,我為何如此?”
“……”
勾歌臉頰微微發熱,努力掩飾住自己的羞赧,“我不習慣在外面寬衣。”雖說別人看不見他們,於她的心裡卻有些彆扭,不能全然的放鬆下來。
“火龜珠成極寒之地,但卻擁有天地精熱,若不在這深水之中,我怕你內丹承受不住。”
他去墮天冰海取的是火龜珠的丹珠?
有此等神物來為她療傷,內傷會被修復不說,還可大有精進,尤其是他來親自施法相助,於她可謂千載難逢之機。
勾歌內心不被觸動是不可能的,若彼此交換身份她未必會為他做到這個份上。
“你對我這樣好,我是感激的。但是……”勾歌停了下,“以後不要這樣好。”
河古面色如靜水無波,看著她。
“我怕自己還不了你這份情意。”
河古嘴角微微勾起,原來她是擔心這個啊。
“有些事是可以學的。”河古言語有著微微的笑意,“飄蘿以前也很不懂事,不曉得給星華招惹了多少的麻煩,到現在她還是闖禍王呢。幻姬亦是一步一步跟著千離長大,你大可不必有此擔心。”
勾歌倔強的小聲道,“我和她們不一樣……”
河古指尖再現金光,又一道遮蔽結界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