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負氣地躺回去,強烈的感覺還留在她身體裡,任她如何努力,都揮之不去。蘇景秋看著她的肩膀,猜測她生氣的原因,但他知道女人是複雜的,尤其面前的司明明,尤其難懂。所以他決定不猜了,這件事他偏要按照自己的喜好來。
不讓他開燈,他偏要開,不僅要開,下次他還要開大燈;不許他看,他偏要看,他不僅要看,還有裡裡外外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看!不許他…他猜想她以後或許還不許他換姿勢,不許他說不成體統的話,不許他這樣不許他那樣,他蘇景秋也一身反骨,他還偏不了!
他反骨不僅支稜起來,還生出了一副賊膽,這會兒司明明不理他,他還湊上前去,對司明明說:“你知道你那裡有一顆小痣嗎?”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司明明的手捏住枕頭,羞憤地閉上眼睛。他卻又說道:“還有啊,你高/潮時候拍打我是什麼意思?”
“你不喜歡高/潮嗎?”
“你知道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沒有高/潮嗎?你怎麼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司明明手背上那根血管凸起了,她轉身又要打蘇景秋,卻被他一把摟住。他摟著她,制止她的掙扎,等待她洩氣。
司明明意識到她並不真正瞭解蘇景秋,她以為她在馴化他,其實他也在擇機馴化她。在馴化與被馴化之中,他們的形象才日漸立體,他們的骨骼筋絡才會慢慢被添上血肉。這場婚姻根本不是一本經科學實驗觀察就能得出的理性報告,婚姻,從不是理性的。
就在剛剛,蘇景秋為她展示了身為一個人的複雜性,為她展示
() 了這場婚姻的未知段落。那是荒原裡的險途,只要身在其中,都會經歷一場艱難的跋涉。
她一瞬間自洽了,決定先不與蘇景秋討論房事的問題,她真該睡覺了。一晚兩場惡戰,讓她沒睡好養生覺。這會兒身體有了饜足感,睏意漸漸侵襲了她。
司明明拍拍他手臂,他忙放開她,兩個人默契地朝自己的那一側床邊挪了挪。
這一晚司明明的覺睡得斷斷續續,她不習慣旁邊有人。偏這個人翻身的時候動作幅度不小,每當她要深睡,床都顫一顫。恍惚中給了蘇景秋一腳,蘇景秋握住她腳踝將她的腿丟了回來。
第二天睜眼,她整個人都萎靡。
蘇景秋還在睡,她卻要收拾收拾去上班。起床的一瞬間發現自己的骨頭要散架了。哪兒哪兒都不對勁。路上的時候剎車油門不如平日裡利索,到了公司,早飯卻比平時吃得多。消耗多吃得多,能量自會守恆。
司明明吃飯的時候感覺周圍人的氣場都不對,到了工位叫下屬來問:“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大的輿論?”
下屬轉給她一條訊息,是在司內論壇上,有員工實名提問:聽說裁員按照工作時長排名,那麼大家以後工作完是不是都不回家啦?
下面的回帖一瞬間就爆了,群情激憤,最終把茅頭都指向了司明明所在的職能線。說他們不夠專業、吃人血饅頭、不懂業務、糊弄了事。
司明明看了眼發帖員工,不在她負責的這條業務線裡,就對下屬說:“跟進一下進展。”
下屬就點頭,說:“好險,不是咱們部門。不然週五業務會要被推出去斬首了。”
“真貧。”司明明說:“斬首也斬不到你。我要的資料儘快給我。”
“老大…”下屬湊到她面前,小聲說:“這幾天公司裡…”她欲言又止,把司明明逗笑了。她熟悉這種表情,這是要訴說八卦的表情。聰明如她,徑直揭曉答案:“大家在議論我的感情狀態吧?”
一個年輕的中層幹部,大老闆們眼中的明日之星,任誰也想不到她的物件是那樣的雅痞風格。看著不像好人似的。司明明心知肚明,但她並不畏懼流言。她怕什麼呢?她堂堂正正結婚的。
下屬就雞啄米似地點頭:“老大,我知道你男朋友,哦不對,是老公。你都要休婚假了。我總去你老公的餐廳吃飯,他家的健康餐可真好吃!”
“你當真?”司明明問她。那餐廳的東西怎麼能稱得上好吃呢?
下屬搖搖頭:“反正比別的健康餐好吃,主要是你老公真挺帥的。之前公司裡有很多女同事喜歡他,咱們部門還有人去要過電話呢!”
司明明就笑了,她的“性格不穩定”愛人蘇景秋被追捧,倒在她意料之中。是的,經過昨晚,司明明覺得蘇景秋性格有些不穩定,他強勢起來的時候也是有一點嚇人的。
司明明擺擺手:“去工作吧!你是事情太少了嗎?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