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的話剛一出口,溫特斯瞬間進入施法狀態。
但是卡曼比溫特斯更快,他閃電般躍到夏爾的戰馬身側,將白髮人拖下馬背。
白髮人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慘號。卡曼扼著白髮人的咽喉,將白髮人死死按在地上。
溫特斯本以為卡曼會格殺勿論。然而幾秒鐘之後,卡曼鬆開手,站起身,走向原本站著的位置。白髮人死命掙扎,在地上一抽一抽,顯然還活著。
經過溫特斯身旁時,卡曼冷冷地說:“他不是。”
溫特斯頷首:“給他鬆綁。”
白髮人手腳上的繩索被一道一道割開,矇住白髮人眼睛的黑布也被除掉。
躍動的火光刺入瞳孔,困在黑暗中太久的白髮人下意識閉上眼睛,甲冑鮮明計程車兵、高大矯健的戰馬和透出光亮的門窗一閃而過。
有人抓著白髮人的肩膀把他提起來,白髮人自己卻站不住,又軟趴趴地栽倒。
不遠處,有一個公鴨嗓子在說話:“……四輛馬車,就在路旁停著,我聽到有人敲東西的動靜……車上沒記號,也沒有紋章,只有長短火槍,還有這個傢伙……就是他拿頭撞車門把我引了過去……”
“再帶幾個人過去,把馬車都趕回來。”
“是。”
自覺已經適應光線,白髮人捂著額頭,小心翼翼透過指縫窺視四周。一抬頭,卻正對上一雙映著火光的深色眸子。
白髮人窺視四周,溫特斯也在觀察白髮人。
尋常人被綁架,就算是成年男子也要現出三分慌張。面前這瘦高白髮小子卻好像很快適應了狀況,裝著有氣無力的虛弱模樣,實則眼珠亂轉、四處打量,透出一股不安分的味道。
溫特斯喜歡機靈鬼,但是他討厭狡猾的傢伙,而機靈和狡猾往往只差一磅良心。
白髮人還在琢磨在撒什麼謊,突然聽見一聲輕笑。
“呵。”溫特斯輕輕拍打長風,耐心安撫有些不耐煩的戰馬。他看著白髮人,說:“這人我見過。”
夏爾大吃一驚:“見過?”
“他是旅館的侍者。剛到鋼堡那天,他露過一次面。”溫特斯眯起眼睛:“把旅館領班給我抓過來。”
……
旅館領班不由分說被抓進院子,剛想罵幾句髒話,一打眼看到親外甥癱坐在馬前,一回頭瞄見擺滿空地的人類屍體。
八面玲瓏的領班也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嘴唇不住地哆嗦。
呆立半晌,領班三步並兩步走上前,攥著外甥的衣領,劈手給了外甥兩記響亮的耳光。
白髮人——名叫羅傑的小子抿著帶血的嘴唇,一聲不吭,兩頰高高腫起。
兩耳光扇完,領班站了一會,又不解氣似地掄圓胳膊給了外甥一巴掌,再要打第四巴掌的時候,卻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了。
末了,領班鬆開外甥,理了理攪亂的頭髮和衣服,走到溫特斯馬前,畢恭畢敬地行禮:“您要出門嗎?閣下。”
“你不問我為什麼抓你來。”溫特斯也不再扮帝國貴族,大笑著拿通用語問領班:“倒問我要不要出門,有意思。”
“知無不言不算本事。”領班面不改色:“能給閣下幫忙才算本事。”
溫特斯越過領班,直接問白髮男子:“綠眼睛、金頭髮,有印象嗎?”
兩道目光投向白髮男子,一道來自溫特斯,另一道來自旅館領班。
白頭羅傑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那人叫什麼?”
“不知道。”
“過去一個一個看,然後告訴我,屍體有沒有你認識的人。”
夏爾和另一名衛士架住白頭羅傑,讓他把屍體挨個認了一遍。
白頭羅傑只不過是一個鋼堡最底層的訊息販子,哪見過這等橫屍遍地的場面,被架回來的時候臉色嚇得慘白,膝蓋止不住發抖。
“有沒有認識的?”
“沒有。”白頭羅傑吞下一口唾沫,只感覺手腳冰涼,胸腔瀰漫著森森寒意:“我不認識他們,那個綠眼睛也是第一次撞見。我只認識一個黑臉男人,我賣訊息給他,也是他綁的我。”
“撞見?”溫特斯挑眉。
羅傑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使勁地點頭:“巴爾博亞夫人讓我去給呂克納老爺送信,從呂克納老爺家裡出來的時候我撞見黑臉和綠眼睛在一起。黑臉不由分說把我打暈,我再看見東西的時候已經在這裡了!大人,我真的什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