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什麼時候,您也能對我這麼大方?”
“那枚戒指還會回來的。”理查·烈陽淡淡地說。
“既然您說會回來,那它就一定會回來,我就不擔心了。”小洛泰爾公爵話鋒一轉,彷彿不經意地笑著問皇帝:“陛下,巴格魯姆公爵那老傢伙的兩個兒子已經跪了一天一夜,要不然您開恩,見見他們?”
“不急。”理查·烈陽摩挲著劍柄:“我還不想接受他們的投降。”
“那您什麼時候想呢?”小洛泰爾公爵無奈地問。
“他們足夠害怕的時候,他們足夠恐懼的時候,他們再也不敢興起反叛念頭的時候。”
“我覺得他們現在就已經夠害怕了。如果真要等到您徹底滿意那一天,恐怕國庫裡也只剩老鼠啦。”小洛泰爾公爵雙手一攤,語氣頗為酸楚:“我可先和您說好,我現在是窮光蛋一個,還指望您給我發薪金度日呢!”
理查·烈陽眉心微微皺起:“你父親不是剛剛轉交給你四處近郊的地產?”
“花光啦。”小洛泰爾公爵輕描淡寫回答。
“都花光了?”
“都花光啦!女人、美酒、駿馬、漂亮的衣服……”小洛泰爾公爵摸了摸鬍鬚,略顯自豪地說:“氣得公爵大人在聖像前發誓——除非他死,否則絕不會再給我一枚銀幣。”
理查·烈陽無奈又想笑地嘆了口氣,對於他這個討人喜歡的妻弟,他總是生不起氣來。
沉思片刻,理檢視向站立在皇座下方的阿爾良公爵,沉聲問:“他們夠害怕了嗎?”
像是用盤虯的樹根雕刻成的屠夫公爵微微頷首,冷漠而嚴謹地回答:“一代人的時間以內,巴格魯姆公國不會再有叛徒膽敢違背您的意志。”
“好,準備一下。”理查背靠著王座,平靜地宣佈:“那我就見一見老巴格魯姆的兩個兒子。”
阿爾良公爵鞠躬行禮,退出宮帳。
小洛泰爾公爵捏了捏小亨利的鼻子,把皇子放回座位,看向皇帝:“我也去準備一下。”
說罷,他微微低頭行禮,依舊是風度翩翩地走出宮帳。
“走吧。”理查·烈陽掛好佩劍,拿起鑲著皇冠的頭盔,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先履行皇室的義務,然後我帶你去看那匹小矮馬。”
皇帝剛想喚侍從進帳,剛剛一直沒有隨意插話的亨利王子終於問出他最後的問題:“爸爸,我想……只給最後那個人錢的話,應該不能解決他的問題。”
理查·烈陽扭頭看向長子,這次他的眼中不再是溺愛,而是訝異和欣慰:“為什麼這樣說?”
小亨利低下頭,擺弄著手指:“最後的那個人之所以請願,是因為修道院的院長很壞。您只是給他錢的話,他還是會繼續被壞修道院院長欺負的……”
“那你說該怎麼辦?”理查鼓勵地問。
小亨利試探著答道:“不讓那個壞修道院院長再當修道院院長了?”
“我的兒子,你說得很對。”理查抱起長子,把後者放在皇座上,自己則放低身軀,與長子平視。
他一字一句地說:“但我不能撤換肯普松修道院的院長。”
“為什麼?”小亨利疑惑地問:“您不是皇帝嗎?”
理查·烈陽像是在和另一名成年人交談,他認真地解釋道:“因為巴格魯姆公國的所有修道院院長都是壞蛋,如果我處理掉肯普松的院長,其他修道院的管事就會人人自危;修道院的人事任命是教會的權力,如果我強令教會服從,教會也將感到不滿。
教會擁有大筆金錢,而我需要金錢;我剛剛征服並羞辱了巴格魯姆公國的貴族,接下來將著手削弱他們的權勢。如果在這種時候,把教會也推到心懷不滿的貴族一邊,巴格魯姆早晚會再次掀起動亂。”
“可是……”小亨利越發疑惑:“那個最後請願的人,他怎麼辦?”
“聽好,亨利·烈陽。”理查·烈陽直呼長子全名,令後者下意識顫抖了一下。他面無表情,冷冰冰地說:“重要的不是拯救地位低賤的人,重要的是烈陽家族的統治——我的統治,還有將來你的統治。”
皇帝直視皇長子的眼睛:“你不需要幫助他們、拯救他們、幫助他們擺脫死迴圈一般的命運——收穫他們的忠誠和感激就足夠。”
……
[十分鐘以後]
小亨利跟在皇帝身後走出宮帳,帳外陽光刺眼,令小亨利下意識伸手擋在眉前。
一層簾布之隔的宮帳之外是一座規模驚人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