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她,現在更不怕她——怕毛怕,反正她也不能吃人,更何況,信xx,原地滿狀態復活,還不掉經驗!“這才九點啊,我親愛的師總,”汪顧一個前滾翻越過師燁裳,滾到床的另一側,憋住奸笑,盤腿坐起,左手還攥著那管牙膏,望著師燁裳,半恐嚇半哄騙道:“上個藥耽誤不了你幾分鐘的。你應該也知道,那裡撕裂傷,容易引起感染,然後許多婦科炎症紛至沓來。雖然你沒有生育之憂,但萬一因此導致經期不調,影響你與總奸拼酒,你豈不是虧很大?再說了,如果會議半途毫無準備地接待姨媽造訪,也一定會影響會議進度,影響工作效率的不是?當天你要穿深色褲子也還好,要是你好巧不巧穿了身白色呢?你平時又不會揹著手走路的,給你一疊a4紙你都不知道該怎麼遮好。還有啊,月經不調不算嚴重,聽說最嚴重的是……”師燁裳先是愕然聽著,後又覺得她說得在理,最終不勝其煩地深吸一口氣,撥出,再吸一口氣,再撥出,如此迴圈幾次,突然簌地朝她伸出手去,言語裡九分冷淡,一分心虛:“給我,我自己來。”“不行,我來。”嗯,汪顧要肯才怪。她從知道有這種咪唑類非栓劑外用“傷藥”開始就幾乎笑成兔唇。師燁裳的性格她瞭如指掌,要是怕師燁裳冷臉,她還如何對得起汪家二老漫漫三十年來關於“勇敢”的教育?何況她汪顧豈止“勇敢”而已?她是那啥,那啥啊!“我做錯了事,必須親自彌補,否則寢食難安。你沒見武俠片裡女主角要是不小心捅了男主角一刀都要親自上藥照料並以身相許的嗎?你我怎能免俗?說吧,我來,還是我監督你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上完藥才能睡覺。”師燁裳由認真轉為洩氣地瞪著汪顧那雙張張合合的唇,真恨不能伸手捂住它,因為她實在受夠了那些錯漏百出的邏輯,但她也清楚意識到拒絕汪顧的後果乃是迎來另一場更為持久的批判,兩害相權取其輕,為了安穩的睡眠,她寧願貢獻這具暫時毫無慾望的肉體,充分滿足汪顧“再來一次”的期望——兩次都失敗了,不差這一回。這回再失敗,剛好滅火,這回若成功,也剛好滅火。反正短期之內她也不可能另覓佳偶。這樁生意,穩賺不賠。念及如此,師燁裳打個哈欠,放鬆了身體,腰靠枕頭,乏力地解去腰間繩結,張開衣襬,面對自己赤裸的胸腹道:“給你三分鐘。”236 單相思終結者十六歲那年的師燁裳與現在的師燁裳無甚區別,一樣的目中無人,一樣的口不對心。張蘊兮偶然一次說她像只兩眼閃著綠光的漂亮黑貓,冷漠清高,敏銳智慧,無懈可擊。換別的女人來聽這種讚賞,不知得要高興成什麼樣,可她聞言,眉毛一挑,丟掉手中鋼筆,撇下一堆暑假作業,兩手插在短裙側兜裡,冷著臉站到了張蘊兮面前,情緒淡淡地鬧開小脾氣,“你罵我是畜生?”張蘊兮將身子攤在寬大的閱讀沙發裡嘻嘻笑答:“哪敢,你是神,是神。”顯然,她相當享受師燁裳這種耐人尋味的性格,寧願捧著哄著,也不願讓她改變,因為一旦變了,她就是不是師燁裳了,至少不是被張蘊兮深愛著的師燁裳了。師燁裳倒是從未想過要為誰而改變的。她的性格里有好的方面,譬如冷靜,那就必定有壞的方面,譬如小心眼兒。她面無表情地坐到張蘊兮的腿上,眯著眼對張蘊兮說:“我不管,總之我認為你罵了我,你就是罵了我。我不能白白受屈捱罵,所以我要將你嚴肅懲辦,毫不留情。”在此之前,張蘊兮已經被師燁裳懲辦了無數次,其中花樣多得能令整蠱之王含恨而死,最近一次是背鄧論,這使張蘊兮的政治覺悟在一夜之間飛昇到一個新的高度,更為她那官商勾結的遠景規劃奠定了良好基礎——這就是師燁裳愛人的方式。“這回要怎麼懲辦我呢?我的神。”張蘊兮不畏艱險不怕死,一把將師燁裳帶入懷中,還是笑。“我很公正,昨晚你怎麼懲辦我,今天我就怎麼懲辦你。”師燁裳右手撫上張蘊兮的臉,左手目的明確地朝張蘊兮領口而去。說實在的,她翻舊賬的本事一點兒也不小,記性也一點兒不差,張蘊兮昨晚以她粗心列錯一組方程為由,狠狠地“懲辦”了她,今天她要討回公道也不算過分……就這樣,師燁裳在上海悶熱潮溼的八月裡用同樣的方式“懲辦”了張蘊兮。那是她第一次“在上面”,發生在她第一次“在下面”的半個月之後。張蘊兮初時惴惴不安,屢有抗拒之意,但師燁裳寸步不讓,執意要拿她試手,她也實在不能拿喬,好在師燁裳天資聰穎好學樂記,張蘊兮並沒在她那兒吃到多少苦頭,只是她年輕氣盛,太過縱情,來來去去“懲辦”了張蘊兮十好幾次,差點兒把“年邁”的張蘊兮老腰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