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七年五月二日晚九點四十一分,師燁裳結束回憶,眯著眼,看汪顧傻傻跪坐在床間,不言語,也不動作,好似不知該如何繼續那般地露出了懵懂的表情。“你是嫌三分鐘太長還是太短?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可以自己來。當然,最好是馬上睡覺,反正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傷,女人總免不了這一著,初夜傷得不比這輕,也沒見哪個需要上藥的。”她拖著充滿睡意的調子催促,不羞不臊,反倒像她要佔汪顧便宜似的。汪顧猛回神似地眨眨眼睛,啊了一聲,視線從師燁裳小腹上移開,強按下焚身慾火,用商量的語氣問:“師燁裳,我……我知道你是在給我機會,不過、不過你能不能將就一下,讓我做個全套?”對直接的人就得用直接的方式,師燁裳不喜歡拐彎抹角,汪顧自然也矜持不起來,“我習慣了有前戲的做愛流程,要是截去前半段,我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要不,你讓我適應幾天,積累些經驗,我儘快修正錯誤觀念,爭取早日做到與你合拍,怎麼樣?”她見那自私鬼的眉頭又要皺起,趕緊補充道:“呃……我知道,我如意了你就不如意,你很可能會累得半死卻沒高潮,但是我保證!在一段時間的磨合之後,我一定能達到你的要求,把這事兒辦得又快又好!今天……你就當,當,當,”汪顧有些難為情,很想撓頭,但又怕弄髒了手,只得忍住,“當是按摩!好不好?”她真覺得自己在師燁裳的影響之下,已經變成神一樣的非人類了——如果她是正常人,對心愛的人說出這般類似要求對方接受□的話,縱然羞不死,也該愧死了。連她自己也在檢討:這叫什麼話嘛,虧我說得出口,禽獸!可事實上,她非但不羞也不愧,說話時眼睛甚至還很有閒工夫地去觀察師燁裳的表情,腦子裡飛快地計算成功機率,以及思路清晰地考慮“如果她不答應,我是用強好呢?還是服軟好呢?”“咱們試試,如果你覺得實在難受就喊停,我絕對不勉強,否則天打五雷轟!”汪顧繼續補充。師燁裳想不到汪顧這麼快就瞭解了她在性愛上所抱持的態度,進而直接提出自己的請求,希望得到她的諒解和讓步,這便說明汪顧確實有客觀公正地考慮過她的需要,只是汪顧一時還無法適應鉅變,必須靠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改變自身對性愛的理解,以便在最終達到使她滿意的效果。針對問題,解決問題,是她的一貫方針,也是她過去教給汪顧的處事原則。現在她不得不承認汪顧是聰明的,是敏學的,但敏學的基礎卻是小白領的智慧:改變自己,適應環境。在完全適應環境後才慢慢琢磨該如何改變環境。說實在的,她的每個床伴都很聰明,但都不是汪顧這般適合她的聰明,比如,聰明的林森柏。林森柏的聰明是一種“無原則”的聰明。她對人性瞭解至深,比誰都清楚正常人的思維套路,只要她想,她可以鑽進任何人的心中一窺究竟,但這並不意味著她的思維存在定勢,恰恰相反,她是個“存在即有理”主義者,她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強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給她一點兒時間讓她的情緒舒緩過來,她就不會再去糾結它是否應該存在,而是隻想著如何更深入地瞭解,更恰當地應對。可,即便林森柏是這般聰明的一個人,遇到師燁裳,也難免要失一失蹄,落一落馬。在師燁裳如實告知自己的性愛習慣後,林森柏足足鬱悶了一個星期,她倒不是不能理解,無法解決,而是不想改變,說白了,她就是太看重少女的尊嚴,不想改變一貫自認完美的性愛方式,反而琢磨著讓師燁裳適應她的作為,直到師燁裳被她弄怕,三番四次拒絕與她上床,她才含恨放棄了自己的良好心願,美其名曰“體驗另一種生活”,老老實實地按著師燁裳的習慣把愛給做了——這個心理適應過程,林森柏花了一個星期,許典花了半個月,席之沐花了二十二天,而汪顧只花了兩天不到。一時間,師燁裳決定不再強求汪顧養成“貴氣”了。汪顧不是張蘊兮,她有她的優點,張蘊兮的人生經歷決定了她的脾性氣質,汪顧亦然。讓張蘊兮學小白領那樣兢兢業業會令她顯得可笑,同理,讓汪顧學大小姐那樣優雅高貴會令她顯得造作……不知怎麼的,師燁裳想著想著便將一句汪顧期待已久的話牛頭不對馬嘴地脫口而出,連她都被自己這種衝動沒頭腦的行為嚇了一小跳。“汪顧,我喜歡你。”汪顧剛賭完咒,現下正捧著一顆不規則跳動的心臟等待師燁裳回應,甜蜜來的太突然,她來不及想“我是不是在做夢”,也來不及想“你真是個妖怪”,更來不及想“這種話不是應該做完之後說麼”……巨大的喜悅如三米大浪般劈頭蓋臉地拍向她,她什麼也沒來得及想便覺耳內一聲轟鳴,眼前呼地一黑,整個人頭暈目眩地向前倒去。幸而她彪悍屬性滿點,意志力無比強大,昏迷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