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柏一看她眼睛下的青痕和明顯浮腫的眼皮就知道她昨晚肯定有過一場情緒暴風雨,於是也不招她,更不敢拿老闆身份壓她,只是乖乖地挪開屁股,轉而一手支著下巴,半身趴在辦公桌上,轉一副老友的口吻問道:“我的小蘇卿卿,你怎麼了呃?失戀哇?或者更年吶?要不要我幫你買藥?”沒哪個女人願意被人說自己更年的,蘇喻卿也不例外。她的這個老闆天生一副老死也不會更年面孔,這就更讓人生氣了。蘇喻卿作勢去扇林森柏,林森柏動作誇張地向後躲開,蘇喻卿緊接著就是一團廢紙丟過去,“小狗嘴裡吐不出大象牙。你幸福了就不管職員死活。沒牛奶,快回去工作!”為了遮住眼皮上的浮腫,蘇喻卿今天的妝有些濃,但林森柏可以看得出她畫得不夠專心,因為打在黑色眼影邊的灰藍色過渡帶略微偏移,這使得她看起來有些大小眼,氣色愈發的不精神。“肯定是失戀了。”林森柏不想惹蘇喻卿,突然伸手在蘇喻卿額頭上彈了一下後,林森柏轉身就要跑,誰知蘇喻卿桌面上的電話就在此時嘟嘟響起,蘇喻卿一看來電顯示,連忙叫住林森柏,“喂,是你乾女兒打來的,肯定是約你,你接我接?”林森柏快步踱回,拿起電話,嗯嗯啊啊說了幾句,結束通話後她幾乎是習慣性地朝蘇喻卿埋怨,“嗚……還要工作……”蘇喻卿把她的電話內容聽了個全,於是很順口地撐著下巴問:“盛昌的郝董回來了?”“嗯,剛下飛機,偷偷回來的,好像有什麼私事要處理。”林森柏捏捏拳,口氣更是忿忿不平,“討厭討厭討厭死了!他們去玩偷偷去不就行了嗎!幹嘛還要特意告訴我一聲,問是問我要不要去,其實是炫耀給我看,搞得我沒心工作,真可惡啊真可惡!”她邊說邊撲騰著兩隻麻桿小臂,踢著正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在缺乏鮮奶的條件下,叼著奶味雪糕怨念良深地處理完積壓的公務,看看錶,也差不多到六點了。林森柏趁站在窗臺前扮望夫石的空閒工夫擰著臉想了一圈蘇喻卿的事,想著想著就想到了郝君裔身上——這是很有原因的。畢竟除去公務接觸,蘇喻卿與郝君裔素無來往,且蘇喻卿從來不是個愛多事的人,在今天情緒那麼反常的時候她還會顧著郝君裔的事,這令人不得不起疑。難道蘇喻卿暗戀郝君裔?大汗淋漓……這未免太驚悚了。莫非郝君裔追求蘇喻卿?w!那端竹怎麼辦?!……“錢隸筠,你快告訴我,郝君裔沒跟小蘇搭上,快,快告訴我!”林森柏一上車就掐著咪寶的脖子用力搖晃,咪寶拿她沒辦法,只好摸索著捏住她的鼻子逼她放手,“林森柏,我也只知道,咳咳,郝君裔今天回來,星期一人家又得回去,你鬆手,快點,我暈了一會兒誰給你把扇子。”一時兩人從纏藤的狀態脫離,林森柏自己繫好安全帶,嘴裡還在叨叨地念咒。咪寶摸摸她的額頭,“也沒發燒啊,怎麼關心起郝君裔的私事來了?”林森柏環著手,盯著擋風鏡,重重哼一聲,“鬼有力關心她,我是關心小蘇。小蘇好像失戀了,我可不希望物件是郝君裔,不然我秘書我幹閨女兩頭都虧得給郝家,哼,個太子黨到底哪裡好,搞得滿世界圍著她轉,我……”“停停停,小蘇和郝君裔?”咪寶不可置信地拍拍林森柏的肩,“你瘋了啊?小蘇明明是喜歡大q的。郝君裔這次回來好像就是因為大q的事,不信你一會兒可以問郝君裔,反正她也會跟我們一起去溫泉。”說話間,一輛銀色的xc90從後繞到咪寶車前,點亮警示燈的同時駕駛側的窗戶也被降下,端竹那顆越長越脫離丸子路線的腦袋從車裡探出來,沒說什麼,只是看看駕駛座上的咪寶,又看看源通大廈主花園的出口,咪寶衝她閃了一下前燈,她便立刻將頭縮回殼裡去。咪寶檢查過林森柏的安全帶,驅車上前領行。林森柏一路盯著後視鏡,看郝君裔靠著車窗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心裡更是賭上添賭,不由要對咪寶嘰歪:“她怎麼一天到晚都在睡覺?是不是有什麼病薄?嗜睡症?甲減?糖尿病?”“他們家有那個睡覺的習慣,全家不管男女老少每天只要有條件都會往十個小時去睡。”咪寶看前面綠燈再閃,她本可以一腳油門壓著黃燈過去,可唸到後面端竹的車可能會因此而闖紅燈便慢慢鬆掉油門停下來,“不過咱儘量別在她面前提糖尿病的事,因為郝君襲有糖尿病。”林森柏吃驚之下呆愣半晌,過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似地點了點頭,這點頭的意義便是她看在咪寶和端竹的面子上,不會在郝家當前勢力消散之後去打盛昌的主意,確切地說,便是她不會利用她掌握的這個內部訊息,在不久的將來利用郝君襲的病去打壓盛昌,因為她不想在郝君襲退位之後面對一個城府之深,深不見底的郝君裔。最近業內有傳盛昌準備在近三年上市,可以確定的是,一旦郝君裔正式進入政界,郝家的財權便會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