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戴上去的?!我怎麼不知道?!”林森柏收起爪子,一步欺到咪寶身前,咬牙切齒地瞪著咪寶。她想擺出有氣勢的樣子,所以將雙手叉在腰上。卻無奈咪寶本就比她高一點點,房間與浴室之間又有個落差約莫五厘米的坡面,咪寶雖靠在門框上,可腳卻踩在門外,這一來一去,加上木地板厚度形成的八厘米差距害她只得仰視咪寶。叉腰仰視是個什麼德行婦孺皆知,但很少有人清楚銀屏上那些意氣風發的姿勢都是經過反覆訓練和矯正的。“挺胸”“收腹”實乃無良教條,有誤人子弟之嫌,正確方法是藉助背部力量將身體順著豎直方向引導向上,再根據視線餘光和木感調整雙肩,保持肩線與脊樑骨的垂直。專業演員在做這個動作時,通常會被要求喉頭肋心肚臍三點一線,肩線腰線與腳踝連線保持三線平面平行,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既不後仰似比薩斜塔,又不前傾如罵街潑婦。而平常人叉腰仰視,特別是一個習慣了含胸駝背的平常人想要靠叉腰仰視撐出氣勢則甚是不易,恰巧林森柏還有點兒不太明顯的娃娃肚,也就是那種天生胃尖位置比正常人外凸一些的小圓肚子,此刻,由於不注意科學方法,她挺胸不成反挺腹,兩肩後收,背後嶙峋突起的肩胛骨像長在小母雞身上的雞翅膀,整個身子呈ㄑ字形,圓滾滾的肚皮上,細密汗毛鋪起一層柔柔光澤,粉白粉白的腹間面板在鏡前燈的照耀下愈顯細膩……在咪寶眼裡,這樣的林森柏,簡直像個在朝家裡大人示威的五歲孩子,有一種虎頭虎腦的可愛。“你睡得像只死豬,夜裡就是把你拖出去賣了你都不知道,你說你還指望知道些啥?”咪寶一邊說話分散林森柏的注意力,一邊疾如閃電地在她肚皮上“嘭”地拍了一下。林森柏吃疼,不由“哎喲”彎下腰去。咪寶趁機繞到她身後,攔腰摟住她,右手捏住她捂在肚皮上的左爪,硬把那枚小圓環抬到林森柏眼前,“好不好看?好看就娶了我吧。”林森柏身子被人制著,迫於無奈,只得眯著眼去瞧:一枚光禿禿的鉑金戒指,戒圈大小適中,環面光滑水亮,上面明明沒有鑽石,卻不知為何能夠散出層疊耀眼的璀璨星光。追求真理的本能促使林森柏將手背逆時針側轉,果然,當環面與光源形成一定角度時,環面上的三個隸書漢字便顯示出來,“在一起”。“在一起”不是一句完整的話,林森柏立刻將手背順時針側轉,曲起手腕,在幾乎要將戒指塞進自己眼睛裡的情況下,終於看清了原話的原貌原來是“我們永遠在一起”。“我們永遠”是在戒身左側從左上方向刻下的字,而“在一起”是在戒身右側,自右上方向刻下的字,所以從正上方看起來,只有許多類似劃痕的閃光線條,根本看不清有字。又由於左側漢字一律在筆畫右邊做了每毫米三度拋光的閃光處理,右側漢字也一律在筆畫左邊做了同樣處理,所以整個戒指看起來比普通鉑金素戒要亮得多得多,且只要角度得宜,每個字都會顯得比實際尺寸大上不少。林森柏彆扭地看著戒指,心裡是萬分感動的,但感動之餘又琢磨著這枚戒指的用意——被人搶先了,不問青紅皂白地硬給戴上了,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又被錢大攻算計了呢?電視裡都是攻君給受君送戒指求婚的呀……自己這樣,算不算失貞?錢大攻的攻君地位確實牢不可摧,但不要連洞房花燭夜都充分體現這一點吧?難道錢大攻當真寸步不讓?那日後豈不是永無翻身之日?這可怎麼辦呀……沒法兒活了都……林森柏覺得自己又悲劇了,一張小臉頓時甜苦交加。咪寶邊咬她耳朵邊拍她的肚子,拍完,纖長的五指又繞著她小腹打轉且有要往下面去的意思……林森柏滿頭黑線,這這這、這、它、媽、的、也、叫、求、婚?!!!“錢隸筠——!!!”林森柏一聲咆哮。咪寶立刻掰轉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隨後狗血地單膝跪地,手捧赤子之心,口吐千年蓮花:“林森柏,不用問了,我願意,我真的願意,你快娶了我吧。從今以後,你要對我好,要堅貞地對我不離不棄,無論生老病死你都不能離開我,今後家裡家外的事兒你全包,我十指不沾陽春水地等著你伺候,你給我洗衣做飯,還得賺錢養我,有危險你上,有困難你扛,有沒有危險困難你也得在我身旁,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半生不死也是我的植物人。床上我全聽你的,床下你全聽我的,我說一你不準說二,我說向左你不準向右,‘聽老婆的話跟黨走’是你的座右銘,你要敢拈花惹草就給我死去睡床邊,夜裡我把空調開到十六度你也不準找我要被子,萬一你要打噴嚏也得想盡辦法消聲,省得吵醒睡在床上的,你的老婆大人我……”“停停停!”林森柏白著臉打斷咪寶的話,蹲下身來握住咪寶扶在她小腿上的手,比咪寶更狗血地雙膝跪地,唇間顫抖道:“要是這樣的話,還是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