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今天上午開會後就放假了。&rdo;&ldo;我記得你就要過生日了。&rdo;趙初年說：&ldo;是的，這週週六。&rdo;趙伯光略想了一想，&ldo;那就辦一個生日宴，越熱鬧越好。&rdo;他手指一動，旁邊的中年男管家就走了過來，&ldo;明輝，你負責這事，該請的一個都不要落下。&rdo;&ldo;是！&rdo;趙初年極度吃驚，眼睛都睜大了，&ldo;爺爺，您這是幹什麼？生日而已，完全沒必要的。&rdo;&ldo;你今年已經二十九歲，不小了，應該找個女朋友結婚了。&rdo;趙伯光根本沒理他，&ldo;宴會上女孩子多，你看著哪個不錯就去追。前幾天打球的時候，旗勝的張德還問我你有沒有女朋友，還說有個女兒，剛剛留學回來，很想認識你。&rdo;趙初年看來是被這番話嚇到了，結結巴巴地說：&ldo;可……可是，我實在沒想過……&rdo;趙伯光臉色頓時一沉，&ldo;你難道想學你二伯一輩子不結婚？&rdo;趙伯光雖然年紀大，但中氣十足，低沉的聲音像雷一樣滾在每個人的頭頂。孟緹從來不知道一句話居然也有這樣的效果。趙律和靠著椅背，悠閒地插嘴，&ldo;張紀琪？不就是張德的二女兒嗎？我記得她是學音樂的，長得還可以，以前跟二叔學過琴。初年，你們應該早就認識吧。&rdo;孟緹一小口一小口地往肚子裡塞著飯後的水果，不時抬起頭看一眼對面的兩個人。趙初年的神色只能用變幻莫測來形容，他說：&ldo;爺爺，我會跟她私下聯絡的，不用辦生日宴了。&rdo;趙伯光不耐煩地揮手，像是聽夠了他的拖延之詞，&ldo;這也不是為你，更主要的目的，是讓所有人都見見知予，都知道我趙家唯一的孫女回來了。&rdo;正在喝水的孟緹被水嗆到了。&ldo;……什，什麼？&rdo;趙初年伸手拍拍她的後背，遞過餐巾讓她擦嘴。&ldo;小心點。&rdo;孟緹咳得眼淚都出來了。趙初年的手指在她眼睫上拭過，抹去了她咳出來的點點淚光。孟緹心跳瞬間加快，燃燒起來的是一種別樣的感覺，她馬上轉過頭。趙伯光說：&ldo;一個一個地通知相當麻煩，不是上策。你在外受委屈這麼多年，是爺爺不好。我現在要讓世人都知道你是趙家的孫女。&rdo;這簡直太高調了，但從某個角度來說，也給足了她面子。站在那麼多人面前拋頭露面本非她所願。想到那個即將到來的可怕的場景，她簡直要坐不住了。她懇求道：&ldo;我真的不在乎別人知不知道我的存在。&rdo;一旁的趙律和笑著安慰她，&ldo;宴會而已，你亮個相就可以了。&rdo;趙初年反抗自己的命運失敗後，又替孟緹說話，&ldo;爺爺，沒這個必要，知予她既然不喜歡，那就不要讓她露面。這種場合，她會不習慣的。&rdo;&ldo;不習慣也要習慣，&rdo;趙伯光停了停，&ldo;我不是讓他們認可你的存在，而是要他們知道。你既然肯叫我一聲爺爺，我就要對得起你和你的爸爸，不能讓你不明不白委委屈屈地叫我爺爺。知予，除了這件事，別的我都不難為你。明輝，記得給孟家也打個電話，方便的話，也請他們過來。&rdo;&ldo;是。&rdo;&ldo;等等！&rdo;孟緹的手開始哆嗦，&ldo;請他們做什麼？&rdo;趙伯光拍拍她的手背，&ldo;他們撫養你這麼多年，把你教得這麼優秀。我這個做爺爺的，怎麼都要表示感謝才像話。你也跟他們很久沒聯絡了吧，借這個機會見見面。&rdo;孟緹嗓子痛，&ldo;可是……&rdo;趙伯光視線掃過來，一錘定音，&ldo;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rdo;那是不容辯駁的聲音。明明幾分鐘前他還是溫和慈愛的爺爺，現在卻是不能被質疑的權威。她所有的聲音都那麼硬生生地斷在了空中，所有的聰明勁都消失了，完全找不到合適的話讓這位剛毅的老人打消念頭。晚飯後她堅持要回市區，說自己的行李還在鄭憲文那裡。趙伯光沒有多說什麼，讓兩兄弟隨便哪一個送她離開大宅。趙初年說：&ldo;我送吧。&rdo;趙律和也不堅持，還是以&ldo;我也要出門&rdo;為理由，跟他們一起出去了。已經是晚上，繁星滿天，昆蟲的低鳴聲響在每個角落。晚風吹過，草葉上的初上的夜露閃閃發光，樹葉搖出一陣沙沙聲。